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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狮子带领的羊群,羊都可以变成狮子。
一只羊带领的狮群,狮子也会变成绵羊。
这个道理是如此浅显,却又如此的深邃,尼亚萨兰的华人在清国麻木不仁了无生机,但是在南部非洲却锱铢必较寸步不让,同样是这样的一群人,在清国和南部非洲为人处世截然不同,这充分证明环境的作用,时势造英雄。
1911年就是传统农历的辛亥年,这一年对于清国的华人来说意义非常,但是在南部非洲,辛亥年和往常没有多大区别。
从1902年开始,华人就开始大规模向南部非洲移民,从最初的数百人,到现在的数百万人,华人已经成为南部非洲的主体族群,正在逐渐改变南部非洲的社会形态,这一切都是在悄无声息中潜移默化,纵然有些白人意识到这一点,但是却无能为力,少数服从多数才是民主的真谛。
具体到尼亚萨兰,这里的华人不会仗势欺人,不会区别对待,更不会落井下石,不管是白人或者是非洲人,勤劳苦干务实高效才是衡量一切的唯一标准,移民到南部非洲的华人也有被遣返的,高薪聘请的白人精英也有被解除合同的,留下来的人就算在尼亚萨兰生活满五年,得到尼亚萨兰身份,违法犯罪的话也会受到法律惩罚,不会因为身份受到任何照顾。
以前白人在非洲确实是有特权,不仅仅是在非洲,全世界都一样,白人对此心安理得,在世界各地奴役其他民族过着作威作福的土豪生活。
这种情况在南部非洲现在基本上不存在,如果要留在尼亚萨兰,也就意味着要放弃身为白人的特权,这一点对于那些白人精英来说不算什么,凭借他们的能力,不管是在全世界什么地方,他们都能过的风生水起,但是对于某些穷白人来说,肤色是他们最大的依仗,失去了白人的特权,他们就等于失去了一切。
所以冯勋真的不确定,路易莎她们能不能适应尼亚萨兰的环境。
好在还有办法,即便尼亚萨兰不接受她们,还有联邦政府,她们依然可以生活在南部非洲。
不过让冯勋没想到的是,路易莎她们一心一意就要留在尼亚萨兰,根本不想去尼亚萨兰之外的任何地方。
“尼亚萨兰之外的南部非洲,和刚果自由邦也没多少区别,我们这些经历过战争的人,不想再回到以前的环境里——”路易莎不接受留在尼亚萨兰之外的任何结果。
在难民营里的这段时间里,路易莎她们对尼亚萨兰有了更多的了解,也对刚果自由邦爆发的叛乱有了更多反思。
在此之前,尼亚萨兰是刚果自由邦,乃至整个非洲安全的最大威胁,刚果自由邦殖民政府就是这么宣传的,刚果自由邦境内的白人深信不疑。
现在回头再看,刚果自由邦的叛乱真的不能怪尼亚萨兰,而是刚果白人自作自受,今天刚果自由邦的叛乱,根源还是在于白人长期以来对刚果自由邦的残酷统治,当初种下的因,所以才有了现在的果。
神奇的是,在刚果自由邦的时候,路易莎从来不会思考这个问题,而是把白人的特权视为天经地义,现在回头看才发现白人以前的行为是多么的荒诞不经。
这样和尼亚萨兰一对比,那结果真的是很鲜明。
这段时间负责管理难民营的联防队,成员有华裔,有英裔,有来自德国的德裔,甚至还有尚未得到正式身份的廓尔喀人。
结构如此复杂的联防队,成员之间却能和谐相处,人数较少的英裔和德裔没有因为白人身份高人一等,人数更多的华裔和廓尔喀裔也没有因为人多势众就排挤孤立白人,大家都穿一样的衣服,吃同样的饭,据说连补助的标准都一样。
联防队员平时是没有薪水的,但是尼亚萨兰州政府征召的话就有补贴,补贴标准和正规军一样,平均每个月十兰特左右。
尼亚萨兰的难民营,和传说中布尔战争时期的集中营也不一样,路易莎她们并没有受到刚果自由邦殖民政府宣传中的那些非人虐待,虽然难民营内的生活水平不算好,但是能吃饱,环境干净整洁不说,生病了还有医生照顾,这一点就很难得了。
白人在刚果自由邦的特权,绝对不包括生病了有医生照顾这一项,甚至在比利时国内,医生都是极端缺少的资源,只有富人生病了才能看得起医生,穷人生病了就只能硬抗,诊所的门都进不起。
“南部非洲其他地区也是很安全的,我们这些州警不是单纯为尼亚萨兰服务,也是为整个南部非洲服务。”冯勋真的是很努力了,尼亚萨兰是缺人,但是缺的是华人。
“那么在南部非洲的其他地区,白人和非洲人能和睦相处吗?”路易莎的问题很刁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