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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个娃娃:“???”
燕绥:“是老实憨厚,勤劳讨喜的老大?”
老大:“……”
燕绥:“是长得可爱,一向得怪蜀黍喜欢,就是有点爱哭的妞妞?”
妞妞:“……呜呜呜。”
燕绥:“是和我一样话少,但猜人心思精准,擅长搔人痒处的李瓜?”
李瓜:“……!”
燕绥:“是不爱哭但是有点矫情,也叫甜甜的甜甜?”
甜甜:“……”
随便儿:……等等,什么叫“也”?
燕绥:“商量好了吗?哪位来抱我大腿,骗我这个老有钱的地主老财做便宜爹,一跃成为少爷小姐,好让随便儿跟着沾光?”
屋外,听壁角的日语一头撞在墙上,捂着肚子狂奔去院子里释放狂笑了。
七个娃娃站在当地,面面相觑,显然无法应对这样可怕的突发事件,最后还是随便儿跳起来,将老大他们一起推出去了,很有义气地独自留下来,扑在燕绥膝前,仰起天使脸,谄媚地道:“僵……漂亮叔叔,这不是随便儿自己想当您的儿子,又不小心失去了机会,才……才想着推哥哥姐姐们试试的嘛……您就看在随便儿对您的爱戴份上,原谅随便儿一次好不好……”
燕绥:“僵尸?”
随便儿:“……不是!绝对不是!”
燕绥:“帮我穿衣。”
随便儿这回啥也没穿错。
燕绥:“推我去逛逛。”
然后众人就看见高大的男子坐轮椅,短腿的三岁小儿低头吭哧吭哧地推,满街的人指指点点,同情的泪水快要把那可怜的小儿淹没。
燕绥冷笑。
他的轮椅都是特制,蚂蚁都能推得动。
随便儿小屁股撅那么高,是故作辛苦呢,还是故意博同情呢?
这小崽子像谁?
逛完回来,也该吃午饭了,不用燕绥吩咐,浑身都是眼色的随便儿已经主动去洗手准备喂饭。
四大护卫今日闲得蹲在门口捉虱子。唏嘘着光阴如箭,爸爸们可算把闹心儿子给交出去了。
燕绥慢条斯理吃完饭,才忽然道:“可以考虑。”
他没头没脑说这一句,然后就准备出发了,随便儿莫名其妙,想了好久,一直到蒙着头脑被掳上马车,不得不跟着走,才忽然反应过来。
那僵尸是说,他既然想当他的儿子,那他,可以考虑?
所以,就把他和小伙伴们,都带着了?
随便儿瞪大眼睛,头发上竖,表情惊恐。
不!要!啊!
……
就在燕绥和随便儿斗智斗勇(划掉)单方面碾压的过程中,文臻一路疾驰天京,根本不知道某人和某仔已经江湖狭路相逢且对手N个回合。
说是十天,但在她的强力压迫下,七天便到了天京。
隐身的州军精锐便硬生生一直护送到了天京,这令礼部官员和旗手卫心惊胆战的同时,也惊骇于文臻的胆大包天,原以为州军顶多送出湖州境,后来又以为顶多送出南部,然后到最后,在天京城外,依旧能听见州军的马蹄声。
这位是要反了不成?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过了湖州境,大部队的州军确实回去了,文臻不可能带着大军招摇过境,各地关卡过不去的。
就算想办法带着三万大军进京,也不够对付天京内外的重兵,三十万还差不多。
但是她也选了精锐中的精锐,骑着千里快马,一路跟随。三百骑,一个可以保证她安全出入天京,却又不至于引发太多注意的人数。
在天京城外,她首次歇了一夜,而那一夜,三百骑赶到,先是困住了那三百旗手卫,再拿下礼部官员,将这些人连夜剥去衣裳,扔到了天京城外的深山里。
等他们跋涉而出,寻到人烟,找到衣裳,再赶回天京禀报,最起码也要三天。
而他们发回的湖州回京的消息,最快也要五天才能到天京。
也就是说,天京短则三天,多则五天,才能得到她已经出发回京的消息。
她要的,就是这个时间差。
永王他们对她不会没有防备,就算没有消息回去,她估计再过两三天城门就会加紧盘查,所以她最多也就这个时间可以利用。
次日一早,她进城。
老远就看见人群聚集,对着城头上方指指点点,隐约城头上旗杆高高,绑着一个血迹斑斑的人。
旁边排队等待进城的百姓在低声议论。
“听说是弑君的皇子,被擒下后绑上了城头,就是传说中那位很是厉害,也很得先帝宠爱的三皇子……”
“真是丧心病狂,先帝宠爱他,连我们都听说过,怎么能犯下那等弑父弑君的恶行!”
“是啊,如今也算恶有恶报,据说当时就被景仁宫的机关射中,陛下下令要将这乱臣贼子日日城头曝晒,三日后当众凌迟……”
“皇族子弟,不是说议亲议贵吗,怎么也如对待那江洋大盗一般羞辱……”
“那你也不看看这犯的是何等人神共愤的恶逆之罪!”
……
采桑白着脸色看那高杆上的人影,奈何太远,看不清楚,隐约觉得身形很像,她担心地看一眼文臻。
文臻只看了一眼,然后道:“进城。”
顺利地进了城,采桑欢喜地道:“啊,那不是殿下!”
文臻沉默了一下,道:“我不知道。”
采桑:“什么?!”
“我只知道。这个高悬城头的人,是等着我的陷阱。而我如果此刻动手,不仅救不出他,还会把我自己陷进去。”文臻淡淡道,“所以不管是不是他,我都不会在此刻出手。”
采桑抿紧了唇,此刻才发现文臻脸色惊人的白,而捏着马缰的手,指甲都是青白色的。
采桑心中电光一闪,才恍然惊觉,小姐看见那高悬城门的人时,是怎样的心情。
无限的恐惧、担忧、焦灼、煎熬……比她更甚。
然而她,不为所动,如山岿然。
虽然跟随小姐已久,采桑还是常常为她的决断和心志而心惊。
以为她确定了不是殿下才决然而去,却原来根本不是。
所以她才只看了一眼吗?
怕自己多看一眼,便再也忍不住了?
寻常人千里来奔,为救久别的爱人,于此情境之下,如何忍得?
可她忍得。
这般忍得,也不过因为她在血中炼过,火中锻过,万般煎熬中经受过。
何其艰难。
马车一路疾驰,每经过一处街市便剥去一层外皮。去掉一些装饰。
直到经过了五个街口,已经变成了一辆普通的灰色半旧马车。
天京东贵西富南贫北贱,这里是南城的一处普通民居聚集地。
马车在驶入一条三岔巷子后分成三辆,各自驶入一个院子。
文臻没有进入任何一个院子,在那三岔巷子之前便秘密下了车。
她进入那里一间土地庙,从那土地庙的暗门下去,经过一个长长的地道,再出来的时候,是另外一间香火颇盛的尼姑庵。
尼姑庵前院人来人往,都是眼线,后院清净,有人在等着她。
从天京出事起,所有江湖捞,好相逢,三问书屋,都已经关闭。但是人并没有走。
文臻进入,人们站起,未及说话,已经有流水般的信息递上来。
文臻匆匆看过,分析确定,城头上的,应该还是个陷阱。
这令她舒了一口气。
有人递上一个纸条,道:“这是最近江湖捞墙根总能看见的标记,我们不认得,但猜可能是有人想要联系大人,您瞧瞧。”
文臻展开纸条,上面画着一朵菊花,每瓣花瓣牙齿一样尖锐。
菊牙。
德胜宫。
“现在有办法进宫吗?”
“很难。我们认识的渠道,现在几乎都联系不上了。就算进去,最多也只能一个人,每个进去的人都要经历最起码五次搜身。”
文臻默然,她现在对具体情形一抹黑,她得先进宫一趟,将当日发生的事弄清楚,才能决定下一步到底怎么做。
“那就只能冒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