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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子矜亦是不动声色,“我明白了,江教授。下次我一定不会劳烦您……搞出这么大阵仗了。”
这种丑事,一次还不够么?
江临的唇角勾了起来,眸光却沉了下去。
外面有人推门走入,正是那位作风强硬的女代表韩意,她的手上还沾着些水,刚从卫生间回来。
韩意进了门并没和段子矜打招呼,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下午商伯旸为了她当众让韩意颜面扫地,稍微心高气傲一点的人都有记恨她的理由。
可是她越过段子矜,却直直地走向了角落的男人,顺理成章地坐在了江临旁边。
男人没有太大的反应,不接受也不排斥。
商伯旸双手环胸,俊眉一挑,似不经意地瞥着段子矜。
段子矜的神色静如止水,动都没动,唇畔依旧挂着不显山不露水的笑意,“我得出去打个电话,能不能先失陪一下?”
她本想征询李局长的同意,而李局长却眄了商伯旸一眼,商伯旸不冷不热地注视着江临,最后这个场面好像变成了,她在问角落那个转着酒杯、视她如无物的男人,她能不能出去打个电话。
不知韩意和他说了什么,男人低低地笑出了声,清隽寡淡的眉眼都覆着令人心动的温脉,和他身上沉稳的气质结合在一起,便成了最吸引女性目光的利器。
他不常笑。
段子矜认识他这么久,也鲜少见他露出这样自在的笑容。
如天边的夕霞暮霭,气韵深藏。
江临专注地听韩意说着话,丝毫没有察觉到大家都在看他。
段子矜等得不耐烦了,不想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冷笑一声,转过身直接拉开门走了出去。
随着关门的动作,门上挂的风铃响了响,动静不算太大。
角落里坐的男人却忽然放下了酒杯。
韩意茫然地看着他,“江教授,你怎么了?”
前一秒还儒雅含笑的俊颜,后一秒却敛起了所有表情。
而在这一秒钟内所发生的事,无非就是那个站在商伯旸身边的女人拉开门走了出去。
*
段子矜哪有什么电话可打?
她就是不想在包厢里呆着,那里酒气太重,闻着就令她作呕。
在服务生的指引下,她走进洗手间里。照着巨大的镜子,将散在肩头的长发扎成马尾。
瓷白的脸颊深埋入水池里,不断用手撩着清水泼在脸上。
冰凉的触感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鼻腔里的酒味逐渐被冲淡,段子矜撑着大理石的台面,半晌没有抬起头来。
如果可能的话,她真想连眼睛一块洗洗。
她的睫毛上挂着水珠,像扇子般微微颤抖,明明阖着双眸,嘴角还噙着微小的弧度,如月的黛眉却拧紧在一起……究竟是想笑还是想皱眉?
怕冷水滴进眼睛,段子矜闭着眼,伸出右手去够擦脸用的抽纸。
她进洗手间时有留意过,就在她右侧不远处的位置。
摸了很久也没有摸到,就在她快要放弃时,“唰唰”两声响起,是纸巾被人抽出来的声音。
紧接着,一只大掌便将柔软的纸巾塞进她的手里,那只手掌没有马上撤开,却摊开了五指,把她纤瘦的拳头裹住,整个握在手中。
干燥的手掌,灼热的温度,连掌纹都那么熟悉,长长的智慧线几乎横贯手心。
段子矜猛地睁开眼,睫毛上的水流入眼睛里,泛着凉凉的水光,模糊了视线。
她吃痛地一眨,水珠被挤出眼眶,像流了一滴眼泪。
与此同时,面前高大英俊的男人在她眼中也清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