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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长腿长自不必说,平日里是行走的荷尔蒙。但此时此刻,却逼得吴悠然不得不站到床上,像一个可怜的码头搬运工人,将他的胳膊搬来搬去,找各种合适的姿势和角度去迎合他的尺寸和柔韧度,只为了把衣袖从他胳膊上剥离。
好不容易换来了成功,她手里攥着他的衬衣,倒在他腿边,满身满头都是汗。
休息了短短的半分钟,她才把自己撑起来,下床出去拿了一条毛毡,替他擦干身子。
荷尔蒙的魅力,和人类原始的本能,是两件奇妙的因素。
即使是不懂欣赏男性的吴悠然,在面对常梓逸满身胶原蛋白和雄性荷尔蒙的刺激下,也越发觉得他顺眼了。
顺眼到,让她心跳加速,面红耳赤,呼吸都乱了方寸,最后不得不扭开头去,再也不敢看他一眼。
将棉被盖在他身上之后,她才替他脱了鞋袜,又从被子里,攥着他的裤脚,替他扯下了裤子。一边扯,还一边嘀嘀咕咕的抱怨:"腿生的这么长做什么用嘛?累死我了。"
常梓逸这是啥也没做,便又被赤果果的嫌弃了一次……
终于大功告成,她替他裹好棉被,抱着他湿漉漉的衣裳走出去,
挂进自己房里的炉火边烘烤。
接着她才撑着伞,快步走出大门,跑去隔壁街,请了一位郎中回来。
郎中给常梓逸把了脉,很快就得出诊断结果。
他这是寒邪入侵,外加极度疲惫所造成的症状。喝几剂柴胡,把高热退了,便不会有多大问题了。
郎中走后,吴悠然又关上大门,跑去药铺给常梓逸抓了一包柴胡回来。
这半日光景过去了,她筋疲力尽,原本要做的事情一样没有完成,肚子里也早已饥肠辘辘,却还在替他煮着柴胡。
可是……她知道自己心中填满了从未有过的愉悦感。
将药端到床边,悠然俯身凑近常梓逸的耳边,温柔的呼唤着他。"常公子,常公子,你先醒醒,把药喝了吧。"
他似乎比刚才有了些意识,或许是额头上的毛巾起到了一定的退热效果。随着悠然轻柔的说话声,他的睫毛有了些微微的颤动。
"常公子,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悠然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但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谁知,话音刚落不久,常梓逸非常轻微的,点了点头。
悠然面露喜色,又问了一句:"你现在在发高热,我喂你喝药好不好?"
常梓逸再一次轻轻的点了点头。
悠然一手托起他的后颈,一手将药碗凑近他唇边。
温度她方才已经试过,冷热适宜,就是有些苦。
他刚刚抿了一小口,果然立刻露出不情愿的表情。
但他毕竟是个成年大男人,即使表现的再生无可恋,但也还是乖乖的咽下了一口又一口汤药。
有汤汁从嘴角滑落,沿着颈脖,一路滑向胸口。悠然将他平躺下去,拿起绢子,仔仔细细的给他擦净溢出的汤药。
她是很会照顾人的那种女孩子,从前在这个家里,祖母病重,是她替父亲担负起侍疾送终的责任。祖母原本是最看不上她的,但临终前,却握着她的手,不停的流眼泪,嘴里还念叨着没有好好善待她。
面对病重的老人,支撑她的,是本性的善良和同情心。此时此刻,面对常梓逸,除了对病人的同情以外,还多了一份,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