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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伟还在气头上,虽然知道朔铭不让赌钱是对的,但心里就是不服气。接到朔铭的电话,接起来就像个喷壶一样跟朔铭要钱,说自己本来能翻本的。
朔铭看到曹毅的母亲心情变得非常糟糕,刘伟这个态度正巧激怒了朔铭,朔铭怒吼一嗓子:“闭嘴。”
“你吃枪药了?”刘伟愣了一下,瞬间就变得像个受气的大家闺秀。
朔铭说:“刘伟,当时曹毅出事之后我怎么交代的?”
“啥怎么交代的?”刘伟说:“肇事方赔了一笔巨款,咱这些兄弟还凑了二三十万,养老没问题了。”
按照常理,这些同学兄弟能做到这样已经难能可贵了,尤其是帮忙找肇事方打口水官司,然后又各自掏腰包拿钱给曹毅的父母养老。说感动多少人夸张了,最起码对得起自己。但朔铭觉得对不起自己,因为只有自己清楚曹毅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朔铭深吸一口气,知道刘伟坐到够可以了,在发脾气就是自己的不对了,有些仗势欺人。朔铭说:“刘伟,你立即安排人打听一下,曹毅他妈到底得了什么病,还有,那些赔偿款是怎么回事。”
朔铭觉得不对劲,曹毅的母亲不仅精神面貌改变了,身上的衣服也非常破旧。再节俭也不可能到这个程度,朔铭怀疑那笔钱出了什么问题。
刘伟问:“咋了,到底咋了,你东山兔子西山野鸡的,怎么突然就问起这些事了?”
朔铭说:“刚才我碰到曹毅他妈了,情况有些不好,我差点没认出来。”
“行,我这就办。”刘伟立即答应,把之前两人的争吵矛盾完全扔在一边。
朔铭补充说:“只要他有需要的,只管帮,钱都算我的。”
“看你说的,好像我帮不起似的。”刘伟也不是小气人。
但朔铭的感觉不一样,对曹毅的歉意或许只有花钱才能弥补一二。朔铭说:“全都算我的,让蔡乐庆去办。”
挂了电话,朔铭吸了一支烟,拎起东西先送回去,接着就去了曹毅家的安置房。房门紧闭,朔铭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声。到时对面的一个大叔开门看着朔铭,惊喜的问:“呦,朔村长,你怎么到这来了。”
朔铭已经忘了这个大叔叫什么,只能记得姓刘,朔铭说:“刘叔,曹毅他爸呢?”
“他呀,前两天说是病了,去医院打了几天吊瓶,再就没回来,不是在城里住?”
“在城里买房了?”朔铭问。
刘叔挠着头:“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吧,不然人家媳妇也不给生孩子啊。还有……”
刘叔话没说完,就被身后的父母拽了一下,伸出脑袋,脸上还贴着黄瓜片:“朔村长,进来喝杯水吧。”
朔铭早就不是村长了,也是最后分了点钱被乡亲们爱戴,老百姓就是这样,给一点好处能记你很长时间,只要见面,总要说你的好。
朔铭知道这个妇女不想背后说人这才拦着,就算进了门恐怕也了解不了什么信息,摆摆手说:“我就是过来看看,也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哎呦婶子,你脸上贴这黄瓜嫩的很呢。”
开了几句玩笑话,朔铭回了家。看到朔宏德还在喝茶,一排脑门,自己是不是有点蠢,放着这么个江湖百晓生不问让刘伟打听什么,脱裤子放屁有点。朔铭挪过去坐好:“爸,问你点事。曹毅他爸妈是什么情况,刚才我碰见了,好像是病了?”
“街面上也没说个准话。”朔宏德说:“听说是长癌了。”
“这不太可能吧。”朔铭一脸不信:“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再说了,总不能两口子都得病吧,还是一起得癌,传染?”
“我也不知道。”朔宏德说:“听说是这样,你也知道,他们不太在外面乘凉,其他人那些嘴也是胡说八道的。哎,你怎么问起他了?”
朔铭说:“曹毅不是我同学吗,之前还跟着我干。这人也是,说病就病。爸,你跟我妈什么时候去做个体检。”
“去年做了。”朔宏德摆摆手:“这个年龄了,不用做了,真要得病了就等死。”
朔铭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朔宏德说:“人越老其实越怕死,可到了我们这个岁数怕死也没办法,真得了重病你说治还是不治,要治身体受不了,遭着罪多活两天也不见得舒坦。”
话是大实话,朔铭却听不进去,心里一头琢磨着让父母体检,另一头琢磨着曹毅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