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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玉珩沉默了下来,一双浓黑的眼眸里显露出挣扎和复杂,为难的半天都没有说话。
做出决定,真的有这么困难吗?
柳家真的有这么重要,还是柳家有什么人真的就重要到了这种地步?
宁诗婧有些胸闷,收回手神色沉了下来,嗓音淡淡的道:“哀家知道了。”
说完,她也不再停留,转过身径直要走。
她才走了两步,就察觉到袖摆被人不轻不重地扯了两下,她转过头去,就见钟玉珩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那冷玉般的手却握住她的一点点袖子,可怜巴巴地拽了拽。
宁诗婧冷冷的瞧着他,不愿意因为他这点示弱就这样过去,静默着也不说话。
被她那双沁着冰冷的杏眼看着,钟玉珩觉得自己心口泛着点酸疼,他一点点收紧了掌心,抿了抿唇片刻后才道:“娘娘……”
她不动声色,等他继续说下去。
钟玉珩下意识地舔了舔嘴角,长睫垂下来遮挡住眸子的神色,才又继续道:“臣今日抱着陛下回殿里休息,扯到了旧伤。娘娘,臣伤口疼。”
宁诗婧:……
她恨恨的咬住牙,瞪着他道:“钟玉珩!这并不是一件小事儿,你,你不能这样无赖,你以为不管什么事儿你撒撒娇我就不会计较吗?”
钟玉珩抬眼仔细地看着她,听到这话笑了一下,上前一步道:“只要娘娘心疼臣,这法子就是有用的。”
她能怎么办?
一向高傲冷清的人在她的面前低下了高贵的头颅,面无表情的撒娇的模样,叫她怎么能继续冷下脸来不管他?
她自暴自弃地一把扯过他的手往偏殿里走:“哪里疼?是不是旧伤又撕裂了?”
严格来说,他身上的伤也没仔细休养过,就算是好药敷着,结了痂已经是他恢复力强悍,他多少有些担心。
钟玉珩眼中的笑意深邃且温暖,老老实实任由她牵着进殿中检查,含笑答道:“臣也不清楚……肩上有些疼。”
“疼怎么不早说?刚刚太医在好歹还能给你仔细瞧一瞧……”
偏殿的门打开又被关上,两个人说话的声音渐渐变小,叫人听不到。
初夏的太阳已经升到了最高,整个崇政殿院子里艳阳高照,一片明亮又生机勃勃的景象。
另一厢,柳府。
宣完太后懿旨之后,柳承恩的脸色黑沉的可怕,却也不曾提出一个字的辩驳,恭敬领了旨之后连看都不看一眼,就叫人将锦悦送到了柳骏岩的屋子里。
被一路带到柳府稍微偏僻些的院子里,锦悦不等细看四周的环境,就叫人推了一把,直接撞入了房间里头。
如今的天气早晚还好些,到了中午太阳高高挂着,热的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