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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诗婧忍无可忍,抓起旁边的野果丢到他的身上:“好好喝你的汤,看什么看!”
“自然是看娘娘好看。”钟玉珩浅笑着,动作麻利地接过野果,又笑道:“谢娘娘赏。”
如果不是看他是个病人,宁诗婧真想揍他一顿。
等两个人都吃饱了,她才终于重新看向他,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还好。”钟玉珩靠着山洞的墙壁坐着,折腾了很久大概也已经精力不济,闭着眼睛有些懒洋洋的道:“娘娘放心,臣的命硬的很,死不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嘴角那抹笑仿佛含了自嘲和讽刺,总觉得不像是好话。
宁诗婧沉默片刻:“我……哀家多少认识一些促进伤口愈合和止血的草药……你涂一些试试吧。”
闻言他睁开眼,黑眸闪过精光,状似感慨地道:“娘娘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臣不知晓的?”
一个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沦落到这种地步,非但没有只顾哭泣,等待别人照顾。而是自己找了食物和落脚的地方,还竟然能在这荒郊野岭自己升起火,更将山洞内布置得井井有条。
分辨野果有没有毒,找到止血疗伤的草药,怎么看都不是太师府千金该会的东西。
宁诗婧心头一跳,涌上几分紧张,睫毛颤抖了两下故作淡然道:“钟大人不知道的还多得是。”
她哪里不知道以钟玉珩的缜密心思,她做的越多破绽就越多。
可是……她更担心,他真的会死在这里。
好歹,也是条人命。
钟玉珩直勾勾地瞧着她,片刻后笑了一声,道:“不妨事,臣愿意在以后,慢慢了解娘娘。”
好好的一句话,在舌尖卷了卷,格外的缠绵。
不等她回应,他就伸手解开腰带,露出肩头狰狞的皮肉翻卷的伤口,淡然道:“还要劳烦娘娘了。”
宁诗婧收敛心神看过去,一见之下顿时心惊。
她早前知道他伤的不轻,却没料到竟然到了这种地步。
失血的皮肉被水泡的发白肿胀,被血跟他的衣服黏在了一起,他脱衣服的时候又撕裂出血色,更有红色的纤维还留在伤口里。
那一刀是直穿过他肩膀的,前后两面都恐怖的露出了森森的白骨。
而他竟然就顶着这样的伤势,跟她贫了这么久,连一句痛都没有喊过。
他是没有痛觉吗?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意志力……
宁诗婧忍不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沉声道:“伤口上沾了太多东西,很容易感染。借你的剑用一下。”
条件简陋,也不能消炎。她只能将剑在火上烤了烤之后,咬咬牙当机立断地将凌乱破碎的血肉快速削了下来。
钟玉珩的身体绷紧,额头沁出层层的汗,却没叫一声疼。
他看着她坚毅的眼神,眼底满是异彩,毫无血色的唇扬了起来,笑道:“早前臣真是看走了眼,娘娘实在是……越了解,越是有趣儿的很。”
让人恨不能将她抓在手里,细细的研读,不要错过一分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