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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执念,却终究害了他和她。
他驱车去医院,一路上,闯红灯无数,险些出了事故,撞到别人,半个城市的距离,他仅用十几分钟就抵达,胡乱的停了车,就向医院冲。
妇产科。看见这三个字的时候,他的心脏狠狠地抽了抽,手指缓缓弯起,再往里走,看见走廊里坐着的男人,他表情沉重,极为敏感,听了声音就抬起头,逼视着顾念深的目光,犀利狠辣。
短短几秒中,就冲到他面前,出手如风,狠狠的一拳落在他脸上,顾念深没有躲,舔了舔唇,咽下满嘴的血腥气,抬眸看他,“她怎么样了?”他极力做出平静的姿态,但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紧绷感。
程易皱眉,拳头握的咯吱咯吱响,抓住他的肩膀,屈膝上抵,顾念深觉得五脏六腑仿佛都被搅在了一起,疼的钻心,却又格外的舒坦,程易没有想到他仍然不躲,低头看见他满是伤口的右手,脸上的戾色终于缓了缓。
“她刚出手术室,孩子没了,子宫破裂,再不能生育。”程易痛心的说。
他看到她时,她的下半身全是血,医生逮着他就问,是不是家属,是不是家属,再不动手术,性命堪忧。那时,她尚还清醒着,看见是他,眼泪就掉了下来,他颤抖着在同意书上签了字。
后来,她进了手术室他才知道,她一个人跑去爬山,雨后的山路,崎岖难行,下山时,她身体虚弱,头晕目眩,就从山上滚了下来,路过的行人为她打了急救电话,但送进医院,没有家属签字,医生不敢动手术,她咬死不说家属是谁,最后,才搬出他来。
跟着她来的路人说,她几乎是没有一点自救意识的,滚下山时,路过有障碍物可以让她借力暂时拉住,但她似乎横了心,不管不顾,任自己向下滚,连表情都平静的不得了,那样子,倒像是求死不求生。
顾念深站的笔直,身体像被轰隆隆的火车碾过,连耳朵都震的嗡嗡响,但程易的话,还是那么清晰地落在了他的心里,心脏像被挤压,撕裂,这个时候,哪怕穷尽毕生所学过的词,都无法清楚的表达出他的疼痛,自责,还有那种恨不得一枪崩了自己的无措。
程易看着他,转过头叹息,这个男人,他关注他不止一天,知道他是多么清冷,又狠辣的人,但这一刻,他的无助和疼痛,几乎从身体的每个毛孔里散发出来,他神情哀痛,沉重。
那一天,这个楼层的所有医护人员,都看见过这样的一幕,英俊的男子,如雕塑一般站着,双手握成拳,眼眶泛红,一双眸子幽暗,流动着巨大的悲伤,仿佛连自己都被淹没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