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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佳人声声控诉,沈劼嘴唇微微颤抖,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此生少有后悔之事,此时却再一次真心后悔当时未曾在意那个太医,导致了阿云对他心生芥蒂,今日这般决绝。
纵然他可以不在意她的容貌强行将她留在身边陪伴,可……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他如何还能那么自私,眼睁睁看着她痛苦地死去呢?
“一定还有办法的……我不相信天下会有无解的毒,一定是那些南蛮子怀恨在心故意不给出解药,我这就去好好拷问他们!”
沈劼仍是下意识地逃避,他一直不愿意接受阿云命不久矣的事实,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南诏上,然而希望有多达,失望就有多大。
“阿劼!别自欺欺人了,我已经多活了足够的时间了,天意如此,非人力可以挽回,若你对我还有一丝的愧疚和情意,就请你不要再把我强留在世间受这诸多苦楚,你知不知道,现在我身上的脏腑、每一寸肌肤,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万虫噬心般的疼痛,我累了,阿劼,让我解脱吧!”
沈劼死死咬着牙不发一声,他受不了岳漠云的祈求,可让他如何能开得了这个口?
见到沈劼的沉默,岳漠云抬手拭干脸上的泪痕,竟是微微扬唇,目光缱绻却又坚决地看向他。
“其实我早就可以自己了断,不再承受每日的蚀骨之痛,可我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价值,我还可以为你的江山献上最后一丝心血。我明知即便你攻下南诏,也找不出解救我的办法,可你初登帝位,边境不稳便无法安心休养生息,然连年战乱国库空虚,群臣必定会反对你出兵,那么这个罪名我来担,阿云愿意做你的开路之刃、为你的王位奠基,既然我注定要死,那么为你铺平帝王之路,也是我死得其所,不是吗?”
她每说一个字,沈劼的心便痛上一分,说到最后,他已是不由得凄然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