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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本来你吃快一点,就可以早点出门,就不会迟到了。”
叶佳妤摸摸他的头,“可是你迟到了,爸爸要守着你罚站,这样爸爸就浪费了半个小时呢,半个小时爸爸可以做好多其他的事啦。”
半个小时爸爸能做什么呢?
闹闹想不明白,但他知道自己错了,于是趴在妈妈的大腿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浪费了爸爸的时间,你要怎么做呢?”叶佳妤皱着脸问他,“去跟爸爸道个歉好不好?”
闹闹仰着头,抿着唇想了很久才点点头,然后磨磨蹭蹭的去了书房,“爸爸……”
“嗯?”沈砚行正在看书,见他来了,就从书里抬起头,淡淡的望着他,发出个鼻音来。
“对不起……”闹闹站在爸爸跟前,小声的说道。
沈砚行愣了一下,随机想到这应当是他妈妈让他来的,于是就问道:“你错在哪里了?”
闹闹眨了眨眼睛,又答不上来了,沈砚行心里失笑,他还是个小孩子,哪里懂应付这么多问题。
可是只要能遵守纪律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就够了,他笑着点点闹闹的额头,“沈维桢,你下次再迟到,不但要罚站,还要不能吃饭,你的饭会给旺财吃。”
仿佛为了应和他,外头真的传来了旺财的呜呜声,闹闹立刻就睁大了眼睛,连连点头。
纠正孩子的坏习惯是个长期的过程,沈砚行在这个过程中起主导作用,或许因为闹闹本身就不是难搞性子,又或者是年纪还小,总之,他没有感觉到很大的压力。
闹闹就这样,在爸爸妈妈一个□□脸一个唱白脸的教导下,还算是无忧无虑的度过了幼儿园时光,成了一名光荣的小学生。
学习的压力仿佛突如其来的大山,闹闹突然发现,自己要学这么多的东西,琴棋书画都要学,也不用特地去哪个培训班,他爸爸就能将一切搞定。
每次他跟妈妈说:“我以后去做生意,学琴棋书画好浪费的。”
他妈妈就会把他爸爸搬出来举例子,“要像爸爸一样才行,不然以后不好找老婆的。”
他没好意思吐槽他妈妈眼盲,只看得见他爸一个人,只好苦着脸继续眼下的日子。
叶佳妤以为闹闹很好带不用操心,结果一到晚上辅导写作业,面对着无法跟他解释清楚鸡兔同笼问题的儿子,她只觉得心力交瘁。
将他推给沈砚行,没两天就被他还了回来,“不行,我觉得继续这样我要去住院了。”
闹闹的功课里,只有数学在拖后腿,怎么急,都做不出来。
好在这时候冯薪派上用场了,他每天过来吃饭,顺道盯着闹闹把数学作业写完再走,这才不至于让辅导作业彻底成为沈砚行和叶佳妤的噩梦。
那时叶佳妤奉婆婆之命试探沈砚行,“那个……要是再有一个孩子……”
“不行,我拒绝。”话还没说完就被沈砚行打断了,他果断拒绝道,“如果你要生二胎,我立刻离家出走。”
这么严重的么?叶佳妤瞪大了眼睛,愣了半晌,讪讪的将话题岔开,这件事就此打住了。
可是就算只有一个闹闹,也还是要操心很多。
他上中学时早恋,叶佳妤要担心他少年情热太过冲动,做出不可挽回的事,叮嘱来叮嘱去。
他叛逆期不许家里人再叫他闹闹,大家只好迁就他叫他的大名。
念大学时选了喜欢的文物方向,可是一定要去很远的地方读书。
可是再怎么样,长大之后的闹闹就像一只雄鹰,他要有自己的广阔的天地,而不是蜷缩在父母的羽翼底下。
他是沈叶两家这一辈中最大的孩子,下头弟弟妹妹不多,只有两三个,好在岁数差得不远,不必他事事独自承担。
在沈维桢三十五岁这一年,他调任H省博物馆任馆长,站在博物馆宽阔的广场上,他有种奇异的感觉。
他的母亲告诉他,她和父亲是在这里定的情,那一年美丽的年轻女郎在博物馆的某个角落,和一个青年人拉拉扯扯,又说她是自己的女朋友。
博物馆的馆史记载里,留有父亲沈砚行的名字,他是优秀的义务讲解员,他为国家追回了流失的文物,他是“延和传家”的沈家子弟。
从没有这一刻这样深刻的感觉到父亲光辉的一面。
在他的记忆里,父亲永远待人温和,他丰富的情绪只对着母亲表露,又永远谦逊,总说自己懂得不多。
父亲的身体不好,到底没有和母亲走到金婚,在他走后,延和居被列为了文物保护单位,他和弟弟妹妹们出资,将这里布置成了私人博物馆。
父亲多年的旧藏,以这样的方式展示给世人。
当他也年老,回望着延和居黑底金字的招牌,那是曾祖父的墨宝,他忽然想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母亲亲切的叫他,“闹闹,来吃饭啦。”
父亲平静的问他,“闹闹,你知道错在哪里了么?”
闹闹,闹闹,我是沈维桢,是很多年以后的你,等你十六七岁时,不要再拒绝爸爸妈妈叫你小名了,好不好?
北风呼呼的卷走了所有人的故事,可是他知道,只要东西还在,只要还有人想念,他们就永远都在这里。
————番外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