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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九出于本能反应下意识的就要反扣。
甚至按照她身体的反应会顺势拧断对方的手。
但因为人很清醒,知道身边这个人是小屁孩,没有危险性,所以那个动作被她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事实上,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忍。
特别是弄伤了欧飞之后。
那一次她是真的手上没控制住,一刀下去,整个匕首都扎进了欧飞的肩膀里。
看着他小小的肩头被鲜血浸染,她第一次那么厌恶自己。
厌恶自己所有下意识的杀人反应。
她觉得自己真的已经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一旦动手,整个人都像是失控了一样。
刚才裴泠之问她,是不是喜欢大海。
其实,不是的。
她不喜欢大海。
她只是看着大海,能安静下来。
那段时间里她每天晚上睡觉都会做噩梦,哪怕已经从那个屋子里走出来,哪怕有欧飞的担心让她有了几分安慰,但她还是会时不时地做梦。
梦里还是那些鲜血淋漓、令人作呕的画面。
有时候是那些人惊恐的神情,有时候是漫天的血红色将她浸没,但更多的却是梦境里她浑身沾满了鲜血,嘴角泛着诡异而又邪恶的笑。
那是一个完全陌生的自己。
她每次都会毫无例外的被惊醒。
一开始,她会用冷水浇,企图来让自己冷静。
但渐渐的开始没有用。
最后,被险些逼到不行的情况下,她在混沌中直接走入了大海中。
夜晚的大海,冰冷而又苦涩。
她整个人浸泡在海水里,慢慢地往下沉。
在海里,她奇迹的感觉到了一种舒适和安静,就连心里都感觉到了一种归于宁静的感觉。
眼看着就要这样彻底沉下去了。
不想那个时候耳畔边突然听到一句,阿九,我来救你。
谁?
是谁在说话?
又是谁在喊着要救她?
那个人是谁?
在那连番的低语声中,她最后奋力起身,破水而出,剧烈的不断喘息着。
后来她不敢在随便泡水里了。
她怕自己在不由自主的情况下弄死自己,以此解脱。
因此,她开始每天坐在海边望着海平面,以此来让自己的心努力的平和下来。
但那个声音却就此落入了她的耳朵里,记在了心里。
“说好我陪你过年的。”一个委委屈屈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宴九低头,一时没反应过来,问:“什么?”
欧飞皱着眉头,很是不满地控诉道:“我辛辛苦苦做的一桌菜,你结果吃完就走了。”
宴九这才反应过来,然后回答:“你当时睡着了。”
“那你也应该叫我起来。”欧飞说完后,又忍不住补了一句,“说好一起过年的。”
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让宴九一时语塞,“所以,你是因为没和我一起吃饭,才不高兴?”
虽然很丢脸,很不想承认,但事实……好像的确是这样。
欧飞沉默了半晌,最后不得不垂着脑袋,嗯了一声。
宴九对于这件事很是无语,“那多简单的事,今天晚上一起再吃一顿。”
不就是一顿饭嘛。
这有什么好值得别扭那么久的。
小屁孩儿果然是小屁孩儿,瞧瞧这心性一点都不成熟。
但欧飞却瞪了她一眼,“你想得美,你知不知道那桌菜我做了多久。”
居然还敢狮子大开口说什么再吃一顿。
是想累死他吗?
他现在完全抵触厨房这个地方。
看着他那副气地快要炸毛的样子,宴九想了下,“那就一起吃馒头。”
“……”
你到底对馒头有什么特殊爱好啊?
欧飞真的很怀疑,这女人是不是个馒头爱好者。
这个女人难道就不会说一句,她来主动做饭的吗?
可随后想想,一个失忆的人,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难道还能指望她知道怎么做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