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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深得唐鸿飞的心,向来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文人为啥就要自恃高人一等?
“就是嘛,他们谈论他们的诗词歌赋,咱们摘咱们的秋枣,各干各的,为啥咱们要让着他们。”
许进文见大家这反应,心中连连哀叹,为什么总要自取其辱,明儿个见了院中同窗,万一被邀来吟诗,做不出来真真是丢死个人了。
“那说定了,鸿飞你和满仓回家吧,我和进文回去寻庐花。”祝富贵无所谓,他爹送他进书院无非是要学识字,将来还是要继承家业的。
几人说定后,于三桥街分手。
沈文昶抱着她的惊风,一路小跑进了东榆巷,沈家在巷尾,商人宅院门楼不是特别高,两个户头上挂着大红灯笼,进了大门之后,两旁便是门房,沿着门房向左向右都有长廊通往前厅,前厅正前方是一片广阔的空地,空地中间有一个圆池子,池子里设有假山,池子里的水清而不浊,许多鱼儿游的正欢,这池子便是沈文昶父亲特意让工匠打造的,称之为聚宝盆。
左边长廊外地种了一片菊花,是沈文昶继母所种,右边长廊外地种了一棵松树,是沈文昶去世的亲娘所种,如今已成参天大树。
沈家后院可从前厅穿过,亦可从长廊尽头的两道小门走。前厅容易被抓包,是而沈文昶最爱走左边的小门。
此刻沈文昶猫着身子进了大门,刚往左边走了两步,左边的门房开了。
“少爷!”门房走出的不是沈家门卫,而是沈文昶的跟班大松,大松是沈文昶起的,原名唤作沈闻,可这个名字读来好似‘审问’,不知要审问什么,沈文昶十分不喜,广袖一甩,沈闻的名字便成了沈松。
“嘘!”沈文昶弯着腰抱着公鸡,朝大松招了招,蹲在地上:“我问你,商贩们可来过了?”
“少爷,来了,但没走,都聚在前厅呢,眼下夫人正在调解。”大松蹲下,轻声道。
“哦,那便让她去调解吧。”说罢沈文昶便要起身,想起什么又蹲了下去,“对了,明儿个重阳节,你自己耍去,我和鸿飞他们上山采秋枣去。”
“少年不带我啊?”大松眨了眨眼睛,自己不跟着,时时劝着,自家少年还不得翻天了?
沈文昶闻言心道:‘带了你岂能玩的畅快?’嘴上却道:“鸿飞他们都没跟班的,我不好特殊的,放心哈,有他们在,不会出事。”沈文昶说罢拍了拍大松的肩膀,抱着鸡继续猫着身子往长廊尽头的小门去。
大松蹲在地上探口气,喃喃道:“就是他们都在,才怕是要闹出事来。”
此时,沈夫人赔了银子道了歉,正送平息了怒火的商贩们出门,出了前厅便瞧见了长廊上的继子。
“站住!”沈夫人站在聚宝盆左边,视线越过自己种的菊花,看向那一身狼狈的继子。
沈文昶正猫着身子走着,听见声音,身子一顿竟是停了下来,随便拉着一张小脸,抱着鸡站直了身子,看向那所谓的继母。
“过来给乡邻们道歉。”沈夫人面上很是严肃,两手交叠放在身前,语气中不带一丝商量。
沈文昶闻言看向院中的众人,有的身上还挂着菜叶子,有的裤腿沾着碎鸡蛋皮,瞧这样子是可怜又无辜。
“道歉就道歉。”沈文昶说罢抱着惊风,抬腿踩上走廊外围的红色长椅上,借力往外一跳,稳稳落在那片菊花茎上,脚下正好一株正嫩的花儿。
沈夫人见状气的腿儿发软,往后退了两步。
“夫人!”沈文昶的奶娘见状连忙去扶,“夫人,不气,少爷想来不是故意的。”
沈文昶听这话低头一看,面上一赧,她素来知道这继母心疼她的这些宝贝疙瘩,平日里除了恼她才过来佯作要糟蹋花儿,可今儿她当真不是故意的。
沈文昶站在花中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走了势必要踩到前面的花儿,无奈间抱着鸡深蹲几次,跳了出去。
“诶??”落地时,踩到花圃边上的两块小碎石,扑通一声滑到在地。
沈文昶抱着惊风,一屁股坐在地上,仰着小脸,可怜兮兮地看着周围发笑的人,屁股真疼啊!
沈夫人右手紧紧抓着奶娘的手,可见气的不轻,瞥过头不去看花圃,尽力让气息放平稳了道:“还不起来。”
沈文昶心里哼了一声,倒是难得听话地抱着惊风站起来,朝着商贩们深深鞠了一躬道:“大爷大娘大叔婶大哥大姐对不住。”
“哎,其实这孩子也蛮不错的,就是皮了些。”商贩们都是朴实的小老百姓,如家损失赔偿了,人家孩子也倒歉了,是不好揪着不放的,便说起圆场的好话。
沈夫人与他们说了些应承话,竟亲自送商贩门出了大门。
沈文昶见众人走了,抱着鸡也不走小门了直接跑进了大厅,见厅上两旁的桌子放着重阳糕,笑着跑上前,左手在身上擦了擦,拿起一块重阳糕,右手抱着惊风坐下,将糕一分两半,鸡一半她一半吃了起来。
少时,沈夫人带着奶娘进来,见继子这般坐姿不禁头疼,如今老爷不在家中,她管教重了人好说她狠心,到底儿不是亲生的,不管教放任这般下去将来如何是好?
沈夫人径直走到主位,坐下,看着左边坐没坐姿吃没吃相的继子问道:“今儿下午夫子让人传信,说你不在书院上课,这是怎么回事?”
“逃课了么,还能是怎么回事啊?”沈文昶自己吃完,便低头拿起袍子上的半块糕拿手喂给惊风吃。
“逃课你还理直气壮?谁许你逃课?”沈夫人是秀才的嫡次女儿,自幼家教甚严。
沈文昶听那语气严厉起来,抬眸看了眼主位的那个女人,抱着鸡站了起来道:“你又不是我的谁,少来管我。”说罢抱着惊风就要走。
这个态度可把沈夫人气坏了,抬手拍了下桌子道:“我是你娘,怎地不能管你?”
“胡说,你才不是我娘!”母亲早逝是沈文昶心里的痛,红着一双小眼丝毫无惧地看向自己的继母。
“我是你父明媒正娶的妻子,便是你娘。”沈夫人不甘示弱地看着继子。
沈文昶瘪了瘪嘴,这话倒是说的没错,无话反驳的梗着脖子不服软。
“你父不在家里,我有权管教你。奶娘,拿戒尺过来。”沈夫人站了起来。
奶娘一听,可不得了,忙上前劝道:“夫人,少爷不是有意冲撞,还是饶了她吧。”
沈文昶抱着鸡惊讶地看向那一脸怒气的女人,这女人自嫁到她家可从来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今儿个怎么狠心起来要打她。
“你要打我?”沈文昶不敢相信地看向自己的继母。
“对,不打不成器。”沈夫人似乎铁了心。
“你,你今儿要打了我,明儿个我便把花圃的菊花都给你踩了。”沈文昶气极,跑到前厅门口,手指着长廊外面的花圃道。
沈夫人不听这话还好,一听这话气的发抖。
“好啊,那便试试看,明儿你有没有力气踩花吧,奶娘,快去取戒尺过来。”
此时,知府衙门后院,陆清漪屏退了小柔,一个人躲在屋里,一双脚儿踩在床前的脚塌上,身子侧着趴在床上,摘了面纱的脸埋进了锦枕里面。
她此时脑子很乱,想和人诉说心中的烦乱,又无人可说,她很想知道,那沈文昶是谁,为什么只见了一面便频频出现在脑海里,甚至,甚至画面中他们做着夫妻间才能做的亲密事儿。
陆清漪缓缓直起身子,抬手轻轻摸着丹唇,下午湖中接吻的场景历历在目,那个时候她为什么心慌意乱到忘记推开,以至于被那痞子占了便宜去,想她被父母宠爱至今,哪里受过如此大的委屈。
“沈文昶是么,咱们书院见真章。”陆清漪喃喃自语,脸上还挂着被轻薄的泪痕。
陆清漪一个人在屋内自怨自艾,恨来很去,却不知屋外炸了天,陆知府在屋外踱着步,想他的女儿,何等出众,从未受过半点委屈,除了孩提时哭闹过,长大后可没流过一滴眼泪啊。
“小柔,你说实话,小姐当真是不小心落水?”陆知府很是怀疑,他的女儿应该不至于脆弱到自己落水还委屈哭鼻子。
“老爷,小柔和青喆不都说了么,踩空滑下去的,惠班许是受了惊吓,老爷不会过于担心,我进去看看惠班。”陆夫人倒觉得女儿哭一哭是好事,女儿从小到大都很坚强,什么事都不需她操心,弄的她这个慈母爱女之心无处安放,如今女儿受了惊吓,她进去搂在怀里好好安慰,说不定女儿还能跟她这个娘撒娇呢,不然再过一两年出嫁了,就更没有机会了。
陆夫人轻轻推开女儿房门走了进去,隔着纱帘依稀能看见女儿在抹着眼泪,忙拉开纱帘,轻声道:“惠班啊,娘来了,今日落水可是惊着了?”
陆清漪瞧见亲娘,委屈更胜,要让她娘知道,捧在心尖的女儿今日被人轻薄了去,怕是要一口气上不来了吧。
“娘,是惊着了,现下已好多了。”陆清漪颤抖着声音,眼泪呀吧嗒一声忍不住落了下来。
这对陆夫人冲击很大,自家女儿从未这般梨花带雨地哭过,忙走近坐到女儿旁边,搂女儿进怀里安慰道:“女儿啊,别怕,如今不是没事么,以后咱们避着水走就好,娘不教女儿再受这般惊吓。”
陆清漪在娘亲轻轻点着头,心头的委屈强行压下,今日之事若说了,绝对惊天动地。
而此时,沈文昶一身湿衣,鬼鬼祟祟爬上自家墙头,探着头见没有人便跳了下去,站稳之后快速走到自己房门前将门推开。
门开了,沈文昶愣了,眼神躲避着,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趾丫。
沈夫人坐在榻上看着书,她也是看天色不晚,过来等着继子回来好继续授课的,谁知道门开了,继子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口。
“怎么了,这是?”沈夫人放下书,顾不得等顽劣的继子回话,转身看向奶娘道:“奶娘,让敏儿那丫头快去烧洗澡水,你也烧点姜汤过来。”
奶娘闻言领命匆匆去了,这要伤了风寒可有的受了。
沈夫人看着还站在门口的沈文昶道:“还站在门口做什么,还不去里屋把湿衣服脱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