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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台之上,内力耗损大半的沈雪吟已被魏九渊逼得油尽灯枯,眼下只余手中那条长鞭还在胡乱抽打着,妄图逼退魏九渊。
她深知,此一役因为自己轻敌,红莲教遭受重创,如今已再无与太子一党相抗的可能,若不趁此次机会要了慕容拓的命,恐怕再无替父报仇的可能了。
“沈姑娘累了罢,要不我让他们送些点心上来,你我就在这高台之上的凉亭之中歇息片刻可好?”魏九渊一脸坏笑,早看出沈雪吟已是强弩之末,不免以言语相激:“我们坐下来,也好数数下面的尸首,看看红莲教的人到底死了几个。”
“住口!”
沈雪吟暴喝一声,长鞭迎面打出,魏九渊一闪,鞭梢缠在了亭柱上,铁镖激起一片粉尘。魏九渊眼疾手快,已顺势握了鞭梢在手,向前猛地一扥,沈雪吟“啊”的惨叫一声,眼见自己连同鞭子一起扑向了魏九渊怀中,连忙松手,从高台上骨碌碌滚了下来。
擂台上,正闭目养息的燕戈行听到沈雪吟的惨叫,双眼猛睁开来,望向高台方向。眼见沈雪吟不敌魏九渊,燕戈行再也不管这边的师兄,紧跑几步,捡起地上的雪澈剑,踏地提纵,挥剑向着高台扑去。
“阉贼,看剑!”
听到燕戈行的喊声,俯视着正从台阶上爬起来的魏九渊却不回看,只笑笑地看着沈雪吟道:“那姓燕的少年好像对沈姑娘情有独钟哦,只可惜,我还想学他身上的武功,不舍得杀他,若不然,倒要大发慈悲,成全你们二人一起到下面去做一对风流鬼!”
一句说完,燕戈行已飞跃眼前,魏九渊看也不看,只凭借风响便辨明了来者方向,手中长枪向上一提一摆,只听噹的一声,雪澈剑砍在长枪上,各自嗡嗡作响。燕戈行一击未中,又出一腿直奔魏九渊后脑。魏九渊脑后仿佛长了眼睛,脖子一歪,躲过那致命一脚后,右手迅速上抓,握住了燕戈行脚腕,发力一推,竟提着燕戈行推飞出去。燕戈行右脚反踢,蹬在摇摇欲坠的凉亭之上,又反弹刺来,待飞至魏九渊近处,雪澈剑却脱手而出,魏九渊格挡之时,身法奇快的燕戈行已在其右肩击了一肘,那一击直把魏九渊的右臂打脱了臼去
魏九渊眉头一皱,心想,果真比原来快了许多,不等燕戈行使出第二招,用左手猛按肩部,只听咯啦啦一声响,再看时,原本无力垂在身侧的右臂,已重新接了回去。
这一系列动作完成之迅疾让人目不暇接,直到魏九渊重新接好了骨臼,从燕戈行手中飞出的雪澈剑才深深地没入了魏九渊身后一名士兵的腹部。
“哈哈哈,小友的拳法够快够狠,好在本官也不慢。”话音未尽,魏九渊已脚踏九宫,变换着手法,拳爪交替向着燕戈行胸口袭来,其步法之快,竟让燕戈行产生里迷踪移影的幻觉。
“燕少侠小心!”
沈雪吟刚刚从地上爬起,却见魏九渊像是长出了三头六臂,忙大喊着提醒燕戈行小心。燕戈行却不慌乱,他虽丢了雪澈剑,剑法却早已烂熟于心,右手并起二指为剑,左手捏了一个剑诀,直迎魏九渊而来。魏九渊拳法变幻间,留心躲闪的燕戈行寻了一个破绽,并指朝着拳影点出,竟正中魏九渊右手掌心。那一指若是将指头换成了雪澈剑,定将魏九渊的右臂穿出一个洞去。
燕戈行在水中练了数月的拳法,不但把自己的动作练快了,却也把眼睛也练快了。他的眼睛一块,对手的动作自然就慢了,容易看出破绽。
那一指虽看起来动作并不大,却把魏九渊的掌骨震裂了几条细缝,想要再发追魂掌已是万难了。
魏九渊手上吃疼,面部轻轻抽搐了一下,却不敢让对方看出端倪,只将右手背到身后,左手长枪向前一挺,佯装轻松地笑道:“燕兄弟是小辈,本官怎能以大欺小,如今便只用左手会你一会!”
燕戈行眼尖,早已看穿他的伎俩,却不戳破,弓身抱拳笑道:“阉贼承让!”
他心中想着,如今阉贼右臂无力,接下来便攻他右半身。
……
赤手空拳的燕戈行与左手持枪的魏九渊缠斗间,擂台上的段玉桥已毫无招架之力,眼见杀红了眼的常牧风右掌迎面劈来,突然大吼一声:“住手!”
常牧风一愣,索性就收了力,双手背在身后,倒要看看他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此时此刻,他若答应将女儿嫁给自己,倒可以饶他不死。
“老夫功夫不济,不怪别人,可如今,你若杀了我,澜沧盟几千名门徒定不饶你!”
段玉桥的声音很大,明显是在为自己壮胆。
“哈哈哈哈,素闻段盟主英雄大丈夫,原来也是个求饶怕死的鼠辈!”常牧风鄙夷,已重新运气在掌,只想着再送他一程。却不知段玉桥那话其实是喊给高台之上的魏九渊听的,就算常牧风不知死活敢在四象岛要了段玉桥的命,魏九渊不会不知道这其中厉害吧。
果不其然,在听到段玉桥的喊声后,魏九渊寻了一个空挡,提枪呼的一下跳到了凉亭顶上,横腿扫起一片砖瓦,打开紧追不舍的燕戈行后,望着擂台上的二人喊道:“常少侠不许伤了段盟主!”
他没有唤常牧风“常楼牧”,以少侠相称,是怕江湖人看出常牧风是十三楼的人。其实,今日一战,但凡明眼人皆已看出常牧风虽以“青阳派音宗大弟子”的名义参战,却与十三楼和太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可惜,有时候薄薄的一层窗户纸是万不能捅破的。
常牧风听到魏九渊的命令,正犹豫不决,得了便宜卖乖的段玉桥偏又要死不死地说了句:“哼哼,我段玉桥就算把脖子伸到你面前,你也不敢砍!”
说着话,他果真引颈就戮,伸长了脖子,一脸轻贱地看着拳头握得咯咯作响的常牧风:“就你这种毫无胆气的货色还想做我段玉桥的女婿?”
那一句,彻底激怒了常牧风,只见他右手顺势一扬,铁钳般卡住了段玉桥的脖子,竟将他高高地举了起来,此时手指只需轻轻一捏,便会捏碎段玉桥的喉结,他就再也不能嘴硬了。
“爹!”
“不要杀我爹!”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了起来,将段玉桥高举到半空中的常牧风回身看时,才发现段非烟正从擂台另一侧爬上来。
“段姑娘……”
他口中呢喃,右手虽还钳着段玉桥的脖颈,手上的力度却轻了许多,他断不会当着段非烟的面伤害她的亲人。然而,站在凉亭上的魏九渊却误认为常牧风受了忘忧散的刺激,是要一意孤行杀了很有可能让太子跟滇王撕破脸皮的段玉桥,再也管不了许多,手中长枪直朝着擂台上的常牧风攒射掷出。
常牧风眼里只有段非烟的人,耳中只有段非烟的声音,又何曾想到魏九渊会杀自己,只听噗的一声,段玉桥跌落在地的同时,长枪已掼起常牧风,飞了几米后,重重地钉入了擂台角落里的一根榆木树桩中。
与此同时,魏九渊因为掷枪分神,胸口受了燕戈行一掌,惨叫一声从凉亭上跌落下来,沿着台阶骨碌碌滚了好远,待披头散发地站起身时,身上的官袍早已被摔得破烂不堪。
“楼主小心!”
站在远处看戏的几位楼牧一拥而上,有的去扶魏九渊,有的冲上去找燕戈行拼命,一时间,又乱斗成了一团,叫骂声,喊打声响成了一片。
擂台之上,却静得出奇,除了头顶猎猎旗风,和从常牧风口中滑落的血珠打在枪杆上发出的啪嗒声。
“呵”,被铁枪牢牢钉在木桩上的常牧风还在冷笑着,铁枪从他右胸穿入,破肩胛而出,矛头深入树桩数寸。那一枪,虽然未中要害,却也横截断了两根勒骨,若不是常牧风刚刚吸入了大量忘忧散麻痹了神经,仅是断骨之痛,便能让他气力尽失。
段非烟连滚带爬地扑向捂着脖子咳嗽连连的段玉桥时,无力垂在铁枪上的常牧风一直死死地盯着她的背影。他想,现在,就连口口声声要跟他站在一起的苏婳也背叛了自己,这人情,果真是可笑的。
他猛烈地咳嗽了几声,拼尽气力叫着段非烟的名字:“段姑娘,我一时糊涂,本没想伤了令尊……咳咳……”
段非烟却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只上下查看着父亲的伤势,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啪嗒啪嗒落下。方才,她听了苏婳的话,不来给燕戈行捣乱,乘坐她备好的小船出四象海,打算先逃离常牧风的魔爪后,再找机会去寻燕戈行。可是,坐在船头的她却在四象海上漂浮着船只残骸中看到了澜沧盟的旗帜,那面大旗被火烧掉了一半,只余大半个盟徽随波荡漾。她心里想着父亲必也来了四象岛,又怕他找不到自己,做出什么傻事,便偷偷打晕了船家,划回了四象城。
“段姑娘……我一定会赢了师弟的……”
常牧风还在自顾自地说着,忍不住抬头看向了燕戈行的方向,此时,身受重伤的魏九渊已被几位楼牧围成一团,一步步从高台上走下来。他们身后,和沈雪吟背靠背的燕戈行,正被手持长枪的十三楼士兵步步逼近。
“咳……咳……”
常牧风又咳嗽了几声:“段姑娘……”
“闭嘴!”
被常牧风掐到几乎昏厥的段玉桥恢复了神志,他猛地将女儿推开,一边缓缓地走向似乎已无还手能力的常牧风,一边冷笑道:“常少侠现在知道自己命贱了吧,对于魏九渊来说你就是一条可有可无的狗!狗啊,知不知道,而且你还是条不听话的疯狗,现在知道老夫的肉硌牙了吧?”
“哼……”
常牧风失血过多,脸色惨白,粉紫色的梧桐花从一根越过院墙伸到外面来的桐枝上掉落,落在他低垂着的肩头,又无精打采地滑落到了地上。他努力握紧拳头,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那根长枪,散落的长发迎风在眼前荡来荡去。
“段姑娘……”
他努力抬起头来,越过段玉桥,看着他身后的那个泪人,又叫了一句,期待段非烟能有所回应。可是,段非烟看向她的目光里却充满了畏惧,居然下意识地躲到了段玉桥身后。
“住口!!!”
段玉桥一声大吼:“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的货色,居然想跟我澜沧盟结亲,江湖上若传扬出去,说我段玉桥的女婿居然是条独眼疯狗,还不被人笑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