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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是近期闻讯赶来的。她很清楚老公爵在陛下心目中的位置,而且公爵很早以前就与女王十分亲善,两者关系非常融洽玛丽娜是绝不愿意失去这样一个强大内援的。
索尼娅露出苦笑,“还是能免则免吧,特丽依索奇辛。女王的心意,我知道了。但是公爵阁下那里,我怕他不会高兴看到这一幕的……”
“是,陛下,我会向梅加尔魁克转达您的意见。”特丽依索奇辛恭敬地道。
索尼娅忽然精神一振,“御医那里有其他消息了吗?”
埃莲娜知道她的意思,只是望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王后的眼神立刻黯然了。
“陛下,陛下!”
有几匹骏马飞奔而来,众人定睛看去,为首的却是亨斯科特伯爵夫人,不禁释然。除了她,还有谁敢在王家行宫、国王私人教堂前如此放肆地策马呢?
这些人倒是错怪了狄安娜。
事实上,这位夫人在王室成员之中,从来不属于高调的一类,她总是谦和有礼,深知进退。她的人缘关系很好,哪怕对她曾经不假辞色的王后,现在也能时常对她微笑了,还召她到自己私人的沙龙来,这都说明眼前这位红发美妇,是多么懂得去调和人际关系的!
此时如此打马而来,究竟又为了什么呢?
她于人群近处翻身下马,其随侍远在20步外就勒住了缰绳,跳下马,跪倒在路边了。
“王后,卡尔维港总督和加勒比舰队司令部都传来消息,陛下回国了!”
索尼娅惊喜莫名,差点要昏倒过去,她紧紧拉住狄安娜的手,“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是真的!陛下回来了!他一定能救回列奥纳多公爵的!”
这像是给索尼娅打了强心剂般的,令她容光焕发。她一边命令侍卫快马通知玛丽娜,一边传旨内务府各就各位,尤其是御医务必时时看顾老公爵的病情,不得有误。这才轻车简从,疾驰港口。
塞拉弗再次看到索尼娅的时候,王后已经简单梳洗过了,换了衣服,乳燕投林般扑倒在他的怀中,喜极而泣。两人一别,又是一年多没见了。而当王国建立以来,王与后的分离似乎总是超过了短暂相聚的时刻。
“列奥纳多怎么了?”塞拉弗迫不及待地问道,他已经听到了风声。
“公爵病重,御医说可能不行了!”索尼娅满怀期待地看着他,“陛下您一定有办法,是不是?”
塞拉弗心下一沉,他有种患得患失的心理。老公爵的确不能有事,否则他的身世之谜岂能解开?而唯一的那只影像机,是否在他的手里,现在还无法确定。列奥纳多一死,这件事恐怕就是石沉大海,永无解开的一天。
抛开这些功利的因素,单论感情,塞拉弗也接受不了这位一直对他忠心无贰的老家伙离开自己。别人都觉得摄政更加受宠,但只有王国上层核心圈子的人们才知道,列奥纳多公爵更得陛下的信任!
这不是关系亲疏的问题,而是长久岁月相互磨砾、相互作用的结果。
两人之间,早就不能用单纯的上下级关系来界定了。
“备车。”
“是,陛下备车!”
索尼娅发觉塞拉弗仍紧紧地牵着自己的手。
虽然他含笑地与狄安娜、玛丽娜等人拥抱亲吻,但他最终还是走过来抓住自己。
索尼娅从来没有觉得这位陛下如此不合规矩的行为,会是如此温馨、怡人。
她甚至觉得一种罕有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陛下。”她轻轻地在他身旁说道,一边步子略急地迈着步,“何蒙莎夫人我已经安排在艾美拉宫,作为顾问,不知是否需要保留她伯爵夫人的称号和待遇呢?”
“已经再没有布雷斯堡伯爵了,又哪里来的伯爵夫人?”塞拉弗头也没回地冷冷说道,“上车吧。”
“是,是我多嘴了。”
塞拉弗登车前,以眼神示意那些贵女不用继续登车,他只和王后同乘。进入车厢之后,他显得很疲倦,松开对方的手,靠坐在车厢的软垫上。
“亲爱的,你先休息一会儿,到了香浓堡,我再叫你好吗?”
“不,我们先说说话。”塞拉弗睁开眼,倦色一闪而逝,他再次握住对方,“索尼娅,我亲爱的,我不知道这一次老公爵能否挺得过去,这已经不取决于我了。他原本是活不了这么久的,再延命,也无法超越人类的极限,你要清楚这一点!”
索尼娅的美眸中,立刻溢满了泪水,她强忍着悲痛,又惊又悲地点头,“我知道,我很明白。我只是不敢相信,列奥纳多的生活一直很有规律,他也显得很健康,虽然这几年他已经不能再自由如意地到处行走了,但是所有人都说他能活过100岁的!”
“这个时代,有几个人能活到100?”塞拉弗望着车窗外快速掠过的景色,忽然皱了皱眉,“女爵士也在?”
他说的自然是菲洛米娜?卡瓦列?芬奇,索尼娅知道自己的男人跟这位女性间的私密协议,当然那与*无关。
菲洛米娜是个懂得制造话题的女人,还是个漂亮的女人。她应该荣幸,为芬奇家族诞出了继承人。塞列弗很可爱,很腼腆,同时他也极受欢迎、关注,在王宫,没有谁敢为难这位无冕的小王子。对他的待遇,简直赶得上卡蜜拉公主殿下。
如果老公爵去世了,很显然塞列弗?芬奇是要继承爵位的,但他太小了,在成年之前,母亲会因其唯一监护人的身份而参与政事,公爵会议的权力,可不是那些普通部局机构可比。
这恐怕是塞拉弗很难容忍的。菲洛米娜跟列奥纳多完全没有可比性,而在老公爵死后,这位尚算年轻的寡妇不定什么时候,又会红杏出墙,让她参政,委实不符陛下的是初衷。
但是要罢免她,却得有合适的理由,而且还不能伤害到列奥纳多后人的感情。塞列弗可是陛下的干儿子啊!
“她这些天,一直在尽心照料老公爵,无微不至。不过有时夜深她会抱着孩子来到我的卧室,跟我哭诉。若公爵不幸逝世,她孤儿寡母的,确实很不好过。”
塞拉弗哑然失笑,“你把她看得太孱弱了,菲洛米娜可不是这样的人。”
他不再谈这个问题,只是闭目思索了一会,开口却是另外一桩完全不搭界的事情,“伊莎贝塔回美第奇家族去了。”
“我知道,对不起……”索尼娅有些讪然地解释,“我劝不住她了,她真的有些固执。但请您……”
“是我该向你道歉才对。”塞拉弗抚摸着她的小手,再轻轻拍了拍,“我已经针对佛罗伦萨进行了相应的制裁,希望你不会责怪我的擅为。”
索尼娅的*瞬间僵硬了一下,但马上她便恢复到若无其事的样子,“伊波利托和亚历山德罗都不是最好的选择,我们要跟教廷开战,不是吗?佛罗伦萨必须受到制裁!”
“教皇国是一个畸形的毒瘤,佛罗伦萨发展得太好,势必会招惹麻烦。现在是克莱门特七世掌权,还看不出来,一旦换成别人,那么佛罗伦萨就将大祸临头。从十五世纪末开始,美第奇家族的统治就时断时续的,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如此明晰的提醒,当然索尼娅是深知其意的。说白了,美第奇家族的统治还不够强力,没有一个政权是应当只搞经济、不搞政治的,钱赚得再多,维护不了自己的统治仍然是没用的。而利用雇佣兵,今天打过来,明天打过去,更是殊实可笑。
她点了点头,塞拉弗继续说道:“当然,我也有私心的,我对佛罗伦萨的支持和援助,从未有一天中断过。但他们呢,是怎么回报我的?钢铁卫队转换控制权,市民暴动,教廷枢机的威压,还有秘密资助我们的敌人……”
“怎么会!”索尼娅吓得简直要跳起来。
“你不知道,他们都瞒着你。但是在战场上,我收集到的信息就是如此。”塞拉弗冷笑起来,“美第奇家族的某些人,一方面要依靠我们生存,一方面又不想我们坐大。见识短浅,手段卑劣。好在我们迅速地打赢了几场战役,并且发掘出一些阴谋诡计,要不然局势会怎么变化,实难想像!”
“这些……该死的家伙!”索尼娅紧紧握住对方的手,从牙关里吐出颤抖的字眼来。
她心里恨极,这些人竟然会勾结哈国的敌人,难道他们不懂得,他们的一切利益,都建立在哈国存在的基础上吗?没有哈国的无私援助,他们能有什么?呢绒贸易的末落早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佛罗伦萨的衰退,更符合法、西等觊觎意大利利益国家的意愿,为什么塞拉弗要花那么大的劲去支持他们?还不是看在自己面子上!
可惜,酸枣子、烂豆腐,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
在利奥十世时期,美第奇家族还有些奋发的勇气,还能开源节流,组建军队,规划并指导对外贸易活动;而克莱门特七世上台后,这些事务完全变了味,一切都从利润角度出发,除了拼命加大对哈国原材料的进口,并压低价格以外,还破坏规矩,私自挪用哈国纺织机专利。棉布生产的兴起,那时候被看作是呢绒产业的一个重要补益,而现在看来,又未尝不是另一条要命的绞绳。
意大利人,就像塞拉弗所说,是三心二意的代名词,伟大的马基雅维里要他们抛开友情,他们抛开了;要他们抛开信用,他们抛开了;要他们抛开廉耻,他们也抛开了。现在,政治家们有奶就是娘,谁给好处就跟谁走,已经丧失了作为政权存在最核心的因素,那就是政府公信力。
你能跟敌人走,那么普通民众也能。
社会基础都不稳定了,谈何上层建筑?
美第奇家族对于哈布拉德王国的欺骗和隐瞒,可能在他看来仅仅是一次未曾逾矩的偶然选择,而在塞拉弗看来,却是无法容忍的背叛。
趁着意大利战争的终结,这个不听话的小弟也该狠狠地收拾一顿了!不管是为了以后托斯卡纳公爵的统治,还是为了美第奇家族的延续,都需要一个力度很大的转折。不破不立嘛……
公爵卫队在香浓堡提前布置了警戒。
一群人穿过中厅一片花香鸟语的庭院,随即神色凝重地进入后院,那里有“西弥斯殿”、“得墨忒耳殿”,取名都来自希腊神话。
公爵的病床被设在得墨忒耳殿,得墨忒耳是神话中的农业女神,这座殿用白色砖石建造,精巧而庄严,罗马式立柱以及哥特式穹顶,使之看上去既有气势,又足够沉稳。
内殿完全用丝帷隔断,外面大约是20-30名御医、大夫,以及他们各自的随从,人数很多,却足够安静。
一股中药味道从偏廊里传过来,那里负责核对并熬煮药物的侍婢都有7、8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