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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暖睁开眼睛的时候竟看见了秦正铭坐在她身边。
身子滚烫,脑袋更是沉重。
除了身体上的折磨,她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动。
因为一道声音在脑海里提醒她,这次又是幻觉。
她就这么一直睁着眼睛,不舍得闭眼,生怕闭上眼睛之后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过去的几天,只要产生幻觉她就不愿闭眼,即使是睡梦中惊醒,梦到他的样子,她也不肯睡去,生怕再睡着就梦不到他。
屋外还在下雨,淅淅沥沥地没完没了。
男人坐在沙发边缘亦是目光紧凝着她,没有出声,看见她睁开眼睛,连表情都没有变化。
她的额头隐隐发痛,是摔倒时撞到了地上,有痛感,这一下,她就真的可以确定是幻觉。
终究,是等不到他,等不到跟他说那些话了吗?
眼角抽动着,泪水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压抑的哭声在安静的别墅里也变得格外清晰。
混进雨声里,杂乱地,敲在心头上。
她突然坐起来,头昏脑涨地抱着“幻象”,闷声哭道:
“正铭,抱抱我,像从前一样抱抱我,我差点就支撑不下去了,这么多年,我差点撑不下去了……你抱抱我好不好?”
多少次,她这样扑了空。
可是,忽然她的身子被人紧紧地抱着。
那样有力的臂弯。
胸腔能感应到的心跳沉稳有力,那么熟悉。
久违的拥抱,疼得苏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别哭。”
男人低沉的嗓音。
微凉的指尖缓慢地以一种生硬的姿势先是碰到苏暖的脸颊,再顺着泪滴往上,拇指粗粝地在她的眼角摩挲。
却触碰到了更多的眼泪。
“我在这,不是幻觉,你摸摸。”
“正……正铭……”
苏暖仍旧不敢相信,她梦到过多少回,出现过多少幻觉,已经麻木了,不敢再奢望。
秦正铭的头上缠着纱布,很明显,他的头部受伤了。
“我在飞机爆炸时受到了撞击,后来被海浪冲到了港湾,被附近的渔民救走,送到医院抢救。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十天,好在我看见了庭风登的广告,立马就回来。”
他在向她解释!
苏暖的手颤巍巍地攀上他的脸,他的下颚线,薄唇,英挺的鼻梁,再是那双眼睛……
视觉,触觉,他是真的人。
他果然,还活着!
她贪婪地望着他,可一瞬间,她的手猛地收了回来,像是触电一样。
整个人都变得惶惶不安:
“你能回来就好,刚才就当我,烧糊涂了,胡言乱语……”
秦正铭却动作迅速地将她要挣开的身子紧扣进怀里,另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腕,声音同样是压抑着不可言明的情绪:
“这么多年,你还想去哪!”
苏暖的脑海里全是那人在电话里问候行之的话,那个人怎么可能会好心好意地问起行之。
当年她将自己的父母间接害死,不能再害了行之。
她挣扎的动作太过激烈,秦正铭突然松开她的手腕,改成两条手臂紧紧钳住她。
他的下颌蹭着她的肩窝,气息粗而重地在她耳边,沉沉地说:
“你是不是担心行之?我已经派人将他保护起来了。”
行之,行之!
他怎么会突然说起行之,他怎么会突然保护行之。
一个想法在脑海里即将破茧而出,震得苏暖的脸色顿地一白,手脚都是冰凉的。
“你,你怎么……”
他时不时,知道了?
秦正铭紧紧抱着她,“知道的很少,猜到了一部分,阿暖,当年是我没保护好你,以后,有我在。”
在时基说出“二爷”两个字的时候,他感觉到天崩地裂。
所有零碎的线索终于有了可以串联在一起的关键人物,形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这么多年,那个人还是如此狠心!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只有苏暖。
想到她所经历的一切,想到她用伤痛将自己推开,想到她,他所有的冷静理智全都抛诸脑后。
只想见到她,那一刻,疯狂地想。
苏暖却没有因为这句话而停下,她明明还病着,却有力气将秦正铭推开,她踉跄地跌下沙发。
站起来,摇着头神色凄惶:
“你既然知道也猜到,就知道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秦正铭哪里会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们的在一起要建立在两条人命之上,还是她的骨肉至亲!
可是他管不了那么多,他只想将她留在身边!
秦正铭站起来,作势要过去苏暖那边,却是膝盖一撞,绊倒在了茶几边。
沙发与茶几间的距离足够一个人,他那么稳的一个人怎么会绊倒?
秦正铭的手在半空中一晃,才按在了茶几上,缓缓站起来。
苏暖的脑海里轰的一声,血液冲上了脑门,突突地翻滚着。
想到她睁眼时,他的无动于衷,想到他给她擦泪时怪异略显笨拙的动作……
“你的眼睛……”
苏暖滚烫的手颤巍巍地攀爬在他的眼睛周围,墨玉色的眼瞳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就像两颗失了光泽的玉石,蒙上了尘埃。
另一只手指节蜷曲着,在他的眼前一晃。
没有反应。
喉中梗着呼吸,她眼圈红红地,好一会儿才发出颤抖的声音:
“你的眼睛怎么了?”
秦正铭却如愿抓住了苏暖的两只手,捧在手心,那么紧。
“大脑里有淤血,压迫了视神经,失明只是暂时的,别怕。”
他低头亲吻着她的手,禁锢着她。
“阿暖,别妄想再把我推开,当你得知我可能在空难中丧命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苏暖是怎么想的?
她想过这一生再也见不到他的时候,往日痛苦加倍地在她心头上像是岩浆灌注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