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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城主府中一片肃穆,大厅之内,沐卿晨坐于首座,宁阁老无尘道长和楚非衍分别坐于左右两侧,几人面上毫无表情,带着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凝重。
半晌之后,沐卿晨最先沉不住气,他猛的一拍桌案,声音气愤难忍:“那个沐辞修简直就是厚颜无耻,姐姐厌恶整个荣王府都来不及,怎么会和他有牵扯?老师,那沐辞修不是自高自大吗?不如就冒一次险,将他直接留在凉州城,如此一来,便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
宁阁老闻言直接皱起了眉心:“卿晨,你现在已经是一城之主,做事不能只考虑个人的喜恶,我也厌烦沐辞修的做法,可眼下,凉州城想要直接和朝廷对上底气仍旧是不足。非衍,你可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听听?”
楚非衍抬起头来,看向沐卿晨:“我倒是觉得城主的主意还不错。”
“你们一个个的都疯了不成?”宁阁老差点被气笑了,抬手指着楚非衍,满眼的不敢置信,“当初你一个劲儿的说什么运筹帷幄,要一步一步的图谋筹划,在筹谋复仇的十年时间内稳稳当当的走上了丞相的位置,怎么到了现在,突然变得如此冲动?你可知晓,你离了朝堂,朝廷之中的那些个官员和势力很快便会另投他人,想要和朝廷正面对抗,至少也要等到解决了凉州总督沈渊,夺了他手中的兵权,否则,我们根本没多少胜算。”
楚非衍神色淡淡的喝了口茶水:“以前稳扎稳打的,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踏实,如今跳脱一些也不妨事。”
“我看你哪里是想跳脱,是听到沐辞修说晨曦是他的孩子,直接气疯了吧?”宁阁老一副洞察世事的模样。
沐卿晨在一旁磨了磨牙:“那沐辞修本就厚颜无耻,当初他害我姐姐,丝毫不顾她的安危将她推入京都,如今又反过来表现的一副情根深种的模样,全然一副吃错了药的模样!”
楚非衍极为赞同的点了点头,觉得今日的沐卿晨看着倒是顺眼。
“你们都给我好好的坐着!”宁阁老哼了一声,“我知道你们心中有气,可是眼下有气也得分时候,你们这样做,只会害了苏小姑娘。”
涉及到自家姐姐,沐卿晨立刻压下心中的怒火:“老师,之前我便觉得那个沐辞修不对劲,这一次,他的狼子野心昭露无遗,他想要带走我姐姐,我绝不允许这件事情再发生!”
“我知道,苏小姑娘之前吃了那么多的苦,如今好不容易安稳下来了,自然不容他人破坏,不过天下众口悠悠,沐辞修放出话来,说晨曦是他的孩子,这无疑是将苏小姑娘和小晨曦推到了风口浪尖。”宁阁老叹息一声,心中对沐辞修的做法极为看不上。
沐卿晨不情不愿的看了一眼楚非衍:“姐姐之前嫁给了楚丞相,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沐辞修就算是皇帝,也不能黑白颠倒,硬生生的说姐姐是他的妃子。此番言论全然是无稽之谈,难不成还有别人相信吗?”
楚非衍沉下眼眸,沉沉的眸光沁凉如夜:“你以为百姓都如你一样了解这些事情吗?百姓更愿意相信他们听到的东西,哪怕是自以为是,也能给自己想出许多条理由来,如若他们总是能够分辨真相,还谈什么收拢民心呢?”
想到楚非衍的生母便是因为民心动摇而被处死,沐卿晨抿了抿唇,心中重重担忧闪过:“沐辞修不是在意姐姐吗?怎么会连这些东西都想不到?”
在他看来,既然喜欢一个人,便是将她捧在心尖上,舍不得她受一点风一点雨。
“情之一字最难看破,有的人认为是成全,有的人认为是占有,各自想法不同罢了。”宁阁老摇了摇头,“沐辞修并非是想不到,恐怕是想到了也不在乎。当初我便觉得他与常人有些差异,这段时间瞧下来,果然如此。他能够极为周全、完美的做任何事情,可这些事情,全然出于习惯,而并非情愿。自从他登基当了帝王以后,大安朝也算是有条不紊的向前发展,可你瞧瞧便能看出,从来都是哪里出事了便在哪里下功夫,全然不会防范于未然。就像是南陵江决堤,接连三年的夏天,三年堤坝出事,他虽派人救灾,可今年同样没有加固堤坝,会不会有事还未可知。”
“老师,听您这样说,我心中着实慌乱的厉害,究竟该如何做才能护姐姐周全?”
“卿晨,当初你为何来凉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