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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并没有什么预兆,弋凌陪着顾媺用过膳,睡前还帮她按摩了小腿。顾媺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夜里就被疼醒。
弋凌瞬间就清醒了过来,唤人进来点灯,仔细一看,顾媺早已冷汗浮出。他心中慌乱不已,急忙伸手替她拭去额上的汗水,柔声道:“别怕,我就在这里。”
岚霜早已忙不迭去唤了在府中的稳婆,小厨房也早有准备,热水一盆盆地送了进来。
稳婆到场后弋凌自然要被请出去,临出门弋凌贴到顾媺脸畔,柔声鼓励道:“汀儿,我就在门口。”
顾媺疼的已经顾不上与他说话,只能白着脸点点头。
弋凌出了房间,暮春的夜晚风里裹挟着料峭的寒意迎面吹来。他外袍还没有穿好,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此刻他焦躁不安完全失去了平日的沉稳,在门口焦躁地踱步。
凝烟和岚霜在里面帮忙,不时出来端热水,送纱布。
弋凌看着她们一盆盆端出来的血水,面色铁青,声音发紧,“这都是她的血?”
岚霜忙着送水,也顾不上解释这是热水里摆过染血的帕子,只能匆匆点头,又重新端着新的热水送进去了。
弋凌面色越发紧张,这些日子不动声色地打听了许多女子生产时的传闻也蓦然开始浮上心头,什么血崩难产,稍有不慎都是性命之忧。
他听着房内不时传来的顾媺痛苦的呻吟,心中后悔不已。要是知道她会这般痛苦,那没有孩儿也就没有了吧。
明明只过了一个时辰都不到,弋凌却觉得格外漫长,长的比他夜战沙场还要难熬。
天上的月亮明晃晃地挂在头顶,在院子里泄下一滴溶溶月色。可是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他满心满耳都是房内的动静。
直到月色渐隐,晨光在遥远的天际微微露出鱼肚白时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了天空。
凝烟喜气洋洋地推开门,朝弋凌行礼,“恭喜王爷,母女平安。”
弋凌早已顾不上她说什么,满耳朵只有一个词,平安。她平安就好。
这么想着,他抬步就要往屋内去。
又被凝烟拦住,“王爷,房内污秽,还不能进去。”
“我在沙场之上再多的血光污秽都见过。”弋凌懒得跟她理论,绕开她就进了房内。
小小的婴儿正被稳婆放在水盆里洗净,看到弋凌连忙行礼,“王爷,你看……”
弋凌却好似没有听见,直直走到床头,上前握住了顾媺的手,“汀儿。”
顾媺早已乏力婚脱过去,听到他的声音微微动了动手指。
“王爷,王妃累了。”岚霜悄声道。
弋凌点点头,接过她手里的白帕替顾媺擦汗,“都出去,让她歇一会。”
众人领命,简单收拾了屋内的杂物,就退了出来。
婴儿被洗净后包到早已备好的襁褓里,稳婆笑着抱出来给弋凌瞧,“王爷你看,多可爱。”
弋凌看过去,只见那小小的婴儿躺在襁褓里,闭着眼睛好似睡着了一般。皮肤泛着红色,皱皱巴巴的,看起来又小又软。弋凌别别扭扭地接过来,皱眉道:“怎么这般丑?”
他一直觉得女孩子要像顾媺那般才好,一定也很漂亮,可是此刻抱在怀里的女孩,看起来像极了一个小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