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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中蓦然浮上那日在上林苑弋凌对她说的话,他目光似刀,咄咄相问,那时她并不懂他话里的深意。
现在她终于懂得了他的胸襟,他的气度。
既然已经身在棋局,逃不开,躲不掉,那么她再也不要被别人左右,要做就做这盘棋的主人!
①《诗经·卫风·硕人》
②彭羡门《广州竹枝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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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媺一病断断续续前后竟拖了大半年,其间相府前来贺喜的人络绎不绝,吉祥溢美的言辞让她烦不可耐,于是借着病的缘由搬到江都南郊的别苑之中,只留下几个贴身侍婢,还有宫里专门派来教她新婚礼仪的嬷嬷,倒也清净悠闲。
夏日时长,别苑湖中莲花次第开放,碧叶接天,送来凉风如许,空气中幽幽是荷花清香。
湖心中荷叶摇曳,连带着花也颤颤,好似风中美人,不胜娇羞。
湖中有一小舟顺着荷叶更青处溯回,站在船头手持双桨的正是阿诺,而顾媺则坐在船头,脱去鞋袜将脚放在水中贪凉。
船上放满了新采芙蕖和莲蓬,两人曳舟穿梭在荷塘中,犹如无忧无虑的仙子。顾媺坐在船头,双脚一边拨弄着水花,手上也忙不停的指挥着阿诺,“那边,那边,那边的开的大一些。”
阿诺一边摇桨,一边担忧的唠叨顾媺说:“郡主,这湖水凉你仔细着了寒气。”
顾媺不再意的拿起一片荷叶撑在头顶,笑着说:“没事没事,我好得很,你只管驾船。”
阿诺拿她没办法,只好摇摇头顺着她指的方向划过去,到了一大株莲叶处,顾媺微微倾身去采莲蓬,阿诺放下桨紧张的到她身边护着她。顾媺伸手却抓了个空,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哎呀!”
阿诺紧张的扶住她,连声问:“怎么了,怎么了?”
顾媺抬起攥紧的右手,说:“划伤了。”
阿诺一听,急忙握住她的手想要查看伤势,连连问道:“在哪里,要不要紧?”
谁知顾媺却狡黠一笑,霍然松开手将紧紧握着的一簇水洒在阿诺脸上。
猛然的冰凉让阿诺吓了一跳,尖声惊呼。
顾媺却哈哈笑开,看着她狼狈地拿帕子拭脸。
阿诺哪里肯吃亏,也躬身鞠了一捧水作势要往顾媺身上泼,顾媺急忙收回水中的脚躲避,两人闹作一团。
正在玩闹间隐约听见岸边传来呼声,连声唤,“平阳郡主”,两人收声凝神听了片刻,果然是在叫顾媺。
顾媺摆摆手说:“且不管她,一定是嬷嬷又要教礼仪了。”
阿诺想了想说:“不会的,礼仪课一般在早晨,这个点或许是有什么别的事呢,郡主先回去看看吧。”
顾媺只好点头,阿诺持了桨又往回划。
渐渐出了连片的荷花丛,远远就见三四个人焦急的在岸边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