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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里的密是有特定条件的,不是志同道合就能密起来。一要看背景,背景相同的人才有可能走向密。二要看渊源,不是同一条线上的人很难走到一起,更别说密切。三嘛,还要看是否有共同的利益牵制着双方。官场是个讲利益的地方,没有什么比利益更能维系双方,这个利益往往又是不可告人的,必须私下里暗谋。这一暗一谋,不亲密的都亲密了。
大家笑了好一阵子的红嘴鱼,笑完后,罗天运便去帮阿珠找扑克牌,他相信阿珠看到他的怀疑了,而阿珠用这种打扑克牌的方式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看来这些年阿珠练了一双火眼金睛了。
果然,罗天运在找扑克牌时,阿珠暗暗递给他一个眼神,罗天运便明白过来了,官场上这种随时倒戈的情况已经不再是什么新鲜事了,大家都在为前途而拼命,没谁就该铁定心地只认准一棵树,这并不难理解,如果是罗天运在这种情况下,他可能也会如赵厅长这么选择朱天佑,而不是选择路鑫波吧。这次私宴,能到这包房来的人,罗天运相信不会跟朱天佑书记搞离心离德这一套的。
还是阿珠先找到了扑克牌,于是四个人双对双坐下来打着扑克牌,上来的第一场,阿珠就抢先叫了牌,而且她的牌上得特别顺,要什么就是什么一样,一上来就把赵厅长和温厅长来了一个大光,他们一分没捡着,她和罗天运连升四级,阿珠兴奋地大笑,赵厅长就拿阿珠取笑:“阿珠,火这么旺一定是心火没被男人去掉哟。”
阿珠便笑着一边拿牌装作要打赵厅长,一边说:“明明是你们地方军干不过我们京城,还往男女之事上扯,赵厅长这么没火,是不是昨天被夫人偷袭了?”
这女人要是一说带色的笑话啊,男人的情绪都高了起来,赵厅长便笑得更放肆了,笑过后说:“是啊,我家那位昨晚非逼我交了一次公粮,所以,今天这手臭不可闻啊。”
赵厅长的话一落,几个便大笑起来,就在几个人放肆大笑时,郭邦德引着朱天佑书记来了,一听大家笑得这么欢,便迎着笑声问:“什么好事啊,笑得这么开心,说出让我也笑一笑。”
赵厅长便指着古玉珠说:“这美女,一上场,剃我和温局长一个大光头,还批我,昨晚被老虎逼着交了一次公粮,所以手臭。”
“好你个赵学彩,你这公粮得天天交,要是下次再听到没交粮,拿你是问。”朱天佑书记玩笑了一句,这气氛硬是不一样,大家便都又哄笑起来。
笑问完,朱天佑望着大家说:“大家都到的比我早啊,我这个做书的,迟到了,等会儿自罚一杯。今天天运最远,来得怕也是最早吧?”
“大书记就是偏心,总记得天运哥,明明是我和郭大哥来得最早嘛。”古玉珠的话明显有撒娇的成份,不过,今天只有她一个女人,她不撒娇,谁撒呢?
果然,朱天佑便转过目光望着古玉珠说:“阿珠,今天不仅只有你一个美女,而且年龄也是在座中最小的一位,那就多活动活动,你替大家张罗,今天我带头,喝白酒,阿珠,去,到我车子后面拿酒去,那可是我一直舍不得喝的三十年的茅台啊,大家今天尽兴地喝,放开地喝。”朱天佑不仅从部队把阿珠弄到了自己的身边,而且一口一个阿珠阿珠地叫着,这一点,他就跟别的级别高的大领导太不一样,他弄了这么一个大美女替他搞接待工作,人家不怀疑他才怪呢。可他倒好,明明知道很多人对他和阿珠的关系一直起着疑心,一直在背后猜测,而且这种事,往往是所有人最热衷于议论的事情,可人家怎么说是人家的事情,他反而半点都不回避,尤其在他设下私宴招待大家时,他在这种场合下,似乎格外乐意让阿珠做着做那,而且把阿珠一直带在身边。这样一来,猜测和怀疑的人,反倒觉得朱天佑跟阿珠之间没有任何的瓜葛,甚至是正大光明的,反而不敢往那个方向想。
阿珠一路小跑地出了包房的门,她那修长的身影,还是引得几位男士都朝着门口看了看,不过,碍于大书记大场,几位很快收回了目光,特别是罗天运,快得生怕被朱天佑发现一样。
等阿珠把酒拿上来后,朱天佑书记招呼几位坐,虽然是私宴,可因为越是私宴,越是要讲究规矩,几位都看着是大书记,于是朱天佑便说:“我做东,做主位,天运最远,坐我身边,邦德辛苦地接待客人,也坐我身边。”于是罗天运跟郭邦德一左一右坐在了朱天佑边上,其他的人便好坐了,顺次而坐下。
阿珠坐在门口,这地方一看就是为领导服务的位置,不过,因为朱天佑那么抬她,她当然乐意为大家服务。于是阿珠便把酒杯递给了朱天佑,朱天佑顺手接过酒杯,说起了开场白:“没啥别的意图,就是请大家吃顿饭,最近大家都很忙,工作千头万绪,也很少有时间跟大家见面,我让郭书记把大家叫一起,热闹热闹,也算放松一下吧。今天不谈工作,这是原则。以后我们要养成一个好的习惯,办公室谈的,绝不在私下场合谈。到了饭桌上,就一个目的,吃好。今天我埋单,大家吃什么,只管点。”
这番话等于是给饭局定了调子,其实不用强调,这种场合,想谈工作也谈不了。这种饭局只是一个信号,是一种仪式。只是告诉你,从今天起,你就是某个圈子里的了。叫到这种场合的人,你就是不想加入这个圈子,也由不得你。因为消息迟早会泄露出去,别的圈子一听你到过场,自然就对你有了戒备。
想到这,罗天运下意识地就将目光扫在了赵厅长脸上,见赵厅长很坦然,就觉可能是自己想多了,想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