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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街上的车辆更少,有时半天也不见有一辆驶过。
咖啡店里亮起暖黄的灯,唐幸知戴上一次性手套,蹲在地板上仔细地收拾玻璃碎片。
不远处,雁姐把书架扶起,捡起地上的书排好,正在尝试能不能把摔坏了的精品修复。被砸得狼藉的咖啡店在两人一点一滴的努力下,重新变得温暖精致起来。
“这间咖啡店是我最后的心血了,”
雁姐小心翼翼的样子像对待孩子,之前的苍白与无助已经散去,虽然脸上还能见青紫的伤痕,但她的神情已经恢复了淡然,声音恢复了温柔,又是那个优雅的咖啡店老板娘。
“有时,我会想,如果连它都保不住,我在世上还有什么呢?”
唐幸知没答她,她也不在意,径自低头自言自语,“有时我又会想,以前混沌生活了十几年,不可能想上岸就上岸吧,一点教训也没有?哈,想得太美好。”
“雁姐,”
唐幸知站起来问她:“店里还有垃圾袋吗?”
“哦,好像休息室的柜子里还有几个,我去拿。”
雁姐匆匆往休息室里走去,望着她略带踉跄的身形,唐幸知微不可闻的叹口气,搬起脚边塞满的垃圾袋,往门口的方向而去。
她不会再追问那些是什么人,雁姐说得对,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可以好奇,有些则不能。
好奇心害死猫这句话不是凭白而来的。
唐幸知有点吃力地提起两袋子满满的垃圾,才走了两步,突然,门上铃铛的声音响起来。
“叮铃铃。”
唐幸知愕然地抬起头,正迎面走进来的两个人也同样愕然地望着她。
三人大眼瞪小眼的静默了好一会儿后,梨子结结巴巴的声音才打破沉默。
“幸、幸知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石头脸上还有余怒,用力剜了她一眼后便垂下眼帘。
“咦?石头梨子?”
雁姐从休息室里走出来,惊讶地望着石头和梨子,“这么晚了你们怎么也跑回来?”随即,她装作生气的叫起来:“一个两个都不听话了?”
“我拿垃圾出去扔。”
唐幸知面无表情的绕过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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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姐,你没事吧?”梨子抽噎地跑到雁姐身边,“我和石头担心你,回家拿上一件外套后又跑回头。”
“傻丫头,有什么好担心的。”雁姐摸摸她哭得通红的眼睛:“你雁姐我怎么说也在道上摸爬打滚过很多年,什么风浪没有见过?这点小事很快就会过去的。乖,快点让石头搭你回家睡觉,都这么晚了。”
“我不去。”
“雁姐,”石头也走上来:“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不用,”雁姐摆手:“等会儿我回家拿药酒抹一下就没事了。梨子倔不肯回去,你带她走。”
“我也不走。”石头比梨子更倔,并且语气里透出一种挫败无力的自我怨恨,“雁姐对不起,是我没用。”
咖啡店里只有他一个男人,理论上来说,他要担负起保护她们的作用。
但今晚呢?
今晚他眼睁睁的看着雁姐被人欺负,还要听唐幸知的冷嘲热讽。他气唐幸知的冷血,其实更气的是自己。
因为他知道骂他的那些话都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