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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应军队,还要保持很高的战斗力,就算是有一座金山都不够用的。
虽然李吴山手头上却有些钱粮资材,但那是属于大旗军的,而不是他李吴山的“私房钱”。
私人开支不能动用军费,这是最基本的原则!
“原来老爷不讨老婆是因为缺钱,这事好说!”韩福财把胸脯子拍的山响,信誓旦旦的保证道:“太大的牛皮我也不敢吹,好好的凑一凑万把银子还是有的,老爷但有所需,只管去我家里拿,不需偿还的……”
李吴山本就是借着这就机会好好的说道说道这个事儿,想不都自己还没有开口呢,韩福财就已主动承认了,并且大包大揽的要给李吴山提供“万把银子”的私人赞助,而且不需要偿还。
万把两银子,在当时绝对是一笔巨额资金了。
“吹牛的吧?我不信,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这种事我能吹牛皮么?”韩福财笑嘻嘻的说道:“老爷只管放心,我的钱绝不是贪墨舞弊所得,是当年平定逆党之时抄家抄出来的!”
当初刘良臣叛乱之时,查抄了很多官员的家产,这事儿李吴山是知道的。
“当初你们抄家的时候,不是把抄没的资材银钱给了我么?”
“没有全都给了老爷,我们私下里也分了一些……”韩福财之所以敢于直接当着李吴山的面说出这个事儿,并不是因为他真的胸无城府,而是他始终认为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儿。
“你们到底私分了多少?”
“不知道,不记得了!”
“老崔,这事儿你应该知道吧?”
当李吴山把目光转向崔耀祖的时候,老家伙显然比韩福财敏锐的多,也警觉的多,立刻就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这事知道的人很多,但却不适合让李吴山知道。不过韩福财已经说出来了,那就没有再行隐瞒的必要:“抄没罪员家产本就是我住持的,我当然知道。当时我们确实私分了些银钱资材,至于有多少,早已说不清楚了。”
“那你自己分了多少?”
“现钱差不多有三万挂零吧,还有些杂七杂八的珠玉细软和古玩字画,总价值不会低于五万!”
五万两银子啊,相当于一万多石米,竟然被崔耀祖揣进了自己的腰包!
崔耀祖是何等精明之人,不等李吴山继续往下追问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非常干脆的说道:“这些银钱资材确实是我默许他们私分的,到底分了多少现在真的说不清楚了。但我却能说清楚这些钱的去处……”
当初到底捞了多少钱,已经成了一笔糊涂账,但崔耀祖却可以很清楚的说出这些钱的具体开支状况:“十方客栈那个点儿,总共支了七笔四万三千多两,其中最后两笔是我用这笔钱垫上的。江南学社的开支有四十多笔,其中有十几笔是也从这里出的,账簿子还在,肯定能和楚华文兑得上……”
我老崔确实私分了不少银子,但我却没有把那些钱装进自己的口袋,而是用在了正经的事情上。要不然的话,当年的学社风潮是怎么起来的?真以为那些读书人全都忠君爱国之人?要是没有银子开路,他们能乖乖的做咱们大旗军的吹鼓手?
崔耀祖说的这番话,李吴山绝不怀疑,甚至不用把江南学社的账簿子找出来查旧账,因为他很清楚崔耀祖的为人:他不在乎钱财,甚至不在乎官职,仅仅只是想证明自己的能力!
既然“罪魁祸首”崔耀祖都已经坦白了,其他人也就不再隐瞒,索性来了个竹筒倒豆子。
当时私分钱财的只有韩福财他们那两百多个人,他们确实发了大财,具体捞了多少钱连他们自己都很难说清楚。
但是,他们的情况和崔耀祖大致相同:我不知道自己具体捞了多少,但我知道那些钱的去处。
两百多个人私分了一大笔钱财,这种事根本就隐瞒不过,没过多久就弄的“人人皆知”。好在韩福财他们这些不是一毛不拔的守财奴,不仅非常豪爽的“借”给了前来打秋风的战友,还做了不少实实在在的事儿。
比如说,救助孤寡。
当然,韩福财他们所说的孤寡,仅限于大旗军内部。
那些战死者的家属虽然会得到一笔抚恤,但他们始终觉得那些抚恤太少,不足以让战友的遗孤们维持体面的生活,所以在这个事情上表现的异常大方,总是大手笔的给战死者的遗孤进行捐赠,动辄就是上百两银子,远远超出了大旗军规定的数额。
时过境迁,当年私分的这笔银子,已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惠及了很多人。
真要是追查下去的话,半个大旗军都会受到牵连……
“老爷若是认为我们做错了,那……那我就把剩下的钱财全都给了老爷,连刚刚置办的宅子也变卖了……”韩福财已经察觉到了李吴山的异常神态,渐渐明白了这事儿的严重性:“我娶媳妇也用了不少,彩礼钱就是从这里出的……”
“我也置办了宅子,买了新家什,平日里胡吃海喝的花销了不少,就算还剩下些也没有几个钱了。老爷要是让俺全退的话,就算是砸锅卖铁也退不出那么许多了呢。”
“我用那笔钱买了几间店铺,大不了店铺盘出去,把银钱退给老爷也就是了。”
“还有今日吃喜酒的红包也是从这笔钱里出的,总不能把给新娘子和新郎官的红包也要回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