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身世(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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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确刚刚停住脚步,身后的侍从走上来,低声向他说了些什么。

他看向身旁端正跪坐着的灵初,倾身靠近她,却没有靠得太近,而是保持着一臂的距离,声音低沉地道:“臣还有事,先行告退。公主若有什么需要,尽可以吩咐管事。”

“将军自便。”灵初没有转头,只侧面朝他,从容而平淡的样子。

萧确轻笑一声,转身离开。

等身后的脚步声走远,灵初才觉得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轻快了一些。

方才入座的时候,她眼角的余光瞥到一旁的萧确,总觉得他的神情有些古怪,面上带笑,眼睛里却流露出一种强压过来的、意欲征服的目光,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梅坞里的人还不算多,除了先前来到的少男少女们各自入座,薛盛乐也很快走了过来,在灵初的身旁坐下。

苏峻也走到灵初的身边,与她搭话,两人一坐一立,随意攀谈了几句。

将要走出梅林的萧确正在这时回过头来,隔着一道游廊望见两人言笑晏晏的样子,眉头微皱,面上的神色冷淡下来。

……

梅坞不大不小,约莫可以容纳二十多人,两侧摆放长案,以供男女分坐。

谢无忧姗姗来迟,到的时候座位已经坐满了,有几个不甚在意的少女们干脆就站着或者倚在栏杆边。

灵初觉得有点可惜,心想她要是早来一会儿说不定还能看到她心心念念的男主。

身旁的薛盛乐问了一句什么,她刚想说话,不远处却突然吵闹了起来,霎时梅坞中所有人都循声望去。

灵初抬眼,只见谢无忧站在一张长案前,与一个穿着月白色长裙的女郎对望着。

那女郎是跪坐的姿势,上半身却挺直,仰起的脸上满是怒容,不服气地道:“我先来的,凭什么要将席位让给她!凭你们都听她的话吗?”

平日里这些贵女们举行聚会,都是按照地位决定坐在哪里,所以今日谢无忧来得晚了,仍旧是按照往日的习惯去找自己的座位,谁知已经被人占了。

那女郎本就不喜谢无忧,占座占得理所当然,再加上看到谢无忧穿的衣裳跟自己一个颜色,心里更是讨厌。在她向自己走过来的时候便一动不动,当做没有看到。

谢无忧人缘好,还没等她开口就有人替她提醒那女郎起身让座,谁知此举反倒激化了矛盾,那女郎瞪视着谢无忧,神色倨傲,就是不让。

所有人的视线一下子看过来,谢无忧秀眉轻蹙,勉强维持着端庄大方的姿态,向那女郎道:“我不知道你为何对我如此不满,上次的事我没跟你计较,这次我还没说什么,你倒是咄咄逼人的样子。原本不过是一个席位,你想要我让给你便是了,何必如此吵闹,让大家看笑话呢?”

“哼,装什么装!我犯得着要你让我?”那女郎不屑地瞥她一眼。

事情太过突然,从谢无忧走进梅花坞到两人发生争吵也不过是片刻之间。灵初看着两人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回忆了一下剧情。而坐在她身边的薛盛乐则是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

如果灵初没有记错,两人再这么吵下去,一会儿肯定要打起来。而作者自然不会让女主吃亏,在那位月白衣裳的女郎刚要动手的时候便安排男配上场为女主解围。

灵初自然不愿意男配在女主面前刷好感,她还指望着谢无忧早日赢得萧确的心。眼下就是一个改变剧情的机会,她当然不会放过。再加上她是今日宴会的主人,出面调停这些贵女之间的矛盾也是应当。

众人还围在两个姑娘的身边,听到脚步声,转头一看,只见公主仪态端方地走来,连忙躬身退到一旁。

灵初只扫了谢无忧一眼,随即把目光投向前方跪坐着的女郎,定定地凝视她片刻,直到对方的脸上掠过一丝不自在的神色,才环视周遭,开口道:“本宫初来长安,邀请各位姐妹来此处赏梅正是为了联络彼此之间的感情。如果你们谁有矛盾,本宫会想办法调解。但若是不识好人心,硬要在这里闹事的话,本宫也没有那么好说话,只好将你请出去了。”

那女郎心里不服,却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得罪灵初,只暗地里狠狠地瞪了谢无忧一眼,起身将座位还给她。

这边的事还没理完,前方角落处一张桌案后的一个女子听到灵初的话,不屑地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嚣张什么?一个假公主,被人从洛阳赶到长安,这就迫不及待地要逞威风了么?”

她声音不大,谢无忧那边围着的人都没听见。身旁的女伴听到了,忙用手肘撞她一下,示意她慎言。

“啪!”

清脆的碎瓷声响起,众人不由回望,却见一方长案前酒壶碎裂,酒洒了一地。

桌案后的女子显然是被吓到了,惊怒抬头,却见上方的宜安县主正冷冷地盯视着她,气焰一下子矮了大半,脖子往回一缩,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可惜薛盛乐却不给她这个机会,她耳朵尖,早听到了那女子嚼的舌根,抬手就把酒壶扔到了她面前。

“这位姑娘刚才说的什么?本县主没听清,劳烦你再说一遍?”薛盛乐起身,走到她面前。

那女子见状,只得战战兢兢地站起来。

“不敢说啊?”薛盛乐点头,“那我再问问你,我阿姐的公主之位是先帝亲封。她生母是杨皇后,兄长是当今天子。你告诉我,这样的身份,怎么就成了假公主了呢?”

话一出口,众人纷纷看向那脸色发白的女子,目光复杂难辨。

“是……是臣女一时失言。”那女子声音微颤,连忙矮身行礼,“公主恕罪,县主恕罪。”

薛盛乐冷笑一声:“向公主赔罪,还有站着的道理?”

女子咬了咬牙,低着头往旁边走了两步,提裙跪地。

薛盛乐半蹲在她面前,小声道:“逞威风不敢,教训你一下却是可以的。这位姑娘,以后记得说话要三思。”

两人之间来回数句,灵初已经差不多弄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一时心情有些复杂。

她的身世本来也不是什么秘密,当初还是临洮王的魏帝对她的生母杨氏一见钟情,只是迫于帝后的压力,娶了于皇后的妹妹于氏为妃。

而后临洮王立杨氏为侧妃,宠爱非常,因此冷落了于氏。于氏嫉恨杨氏,向皇后告状,于皇后便强令杨氏把刚刚生下来的儿子交给了于氏。

于氏故意把孩子弄丢,杨氏悲痛欲绝,但此时的临洮王还没有跟兄长撕破脸,便忍下了这口气。

杨氏在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于氏故技重施,派人把孩子偷了出来。临洮王怕杨氏承受不住打击,临时找了一个婴儿来代替。

但当时的情况极为混乱,导致的结果便是孩子根本就没有换,杨氏生下来的孩子和临洮王命人抱回来的其实是同一个,就是灵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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