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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次间便是兰璎时常歇息的地方,她一向爱青嫩的颜色,水蜜色的纱幔无风自舞,掀起纱幔走进去,寝殿内一片昏暗。
床边的茶叶末釉天球瓶内供着数枝君子兰,若翾坐在榻边的小杌子上,伸手摸了摸兰璎的额头,“怎么烧得这么厉害?可请太医来瞧过?”
七巧急得无法,“奴才已经请太医来瞧过了,只是药吃了许久,也不见好,总是昏昏沉沉的,直嚷着肚子疼,却也没有月事。”
如今能信任的太医也就是张义之了,“小德子,你去敬事房领了牌子,到太医院去请张义之张太医来瞧病。”
小德子弓身,“嗻,奴才这就去。”
眼下除了等着,也没别的法子了,若翾接过七巧递来的帕子,正要帮兰璎净面,忽然便瞧见她两眼无神地看着床帐,也不说话,竟似个痴子般。
若翾和陆湘漪对视一眼,俱是担忧,若翾握住兰璎的手,冷冰冰的,不似从前那般温暖柔软,“颖妃妹妹?”
兰璎迟迟的目光移向二人,倏尔紧紧地握住若翾的手,“有人···害死了!害死了!”话到这里,她却不再说,讷讷地半张着嘴,唇瓣颤抖。
她的手劲大地惊人,这么握着,若翾的手生疼,“害死了什么?妹妹,你到底如何了?”
兰璎喉间挤出诡异的咕哝声,眼中泪水涌现,没入发间,没了踪迹。众人瞧见她这个样子,一时皆不知如何是好,若翾、陆湘漪二人更是一头雾水。
正在这时,小德子带着张义之走到了西次间外,七巧擦了擦眼泪,让两个小宫女放下床帐,若翾将兰璎的手放到床帐外。
张义之搭脉良久,眉心紧皱,脸色越发难看,半晌之后,“这可糟了!”
七巧悚然一惊,“什么糟了?张太医,请您说个清楚!”
张义之收回小药枕,眉心紧皱,“斗胆问一句,这两个月来,颖妃娘娘可有月事?”
七巧摇头,“并无。”
“回贵主的话,”张义之拱手,对着帘子里头的若翾说话,“微臣把脉之后,察觉颖妃娘娘气滞血瘀,且有血脉不通之迹象,加之七巧所说,该是当日娘娘小产之时,淤血未尽······”
若翾并不通医道,张义之说了一车的话,她仍是不解,“到底如何,能不能治,太医直说便是。”想了想,“请太医移步西梢间,让颖妃先歇着。”
张义之一惯不是蝎蝎螫螫的人,这么说,定是严重的,这样的话让兰璎这个病人听见了,岂不刺心?
等出了西次间,张义之才接着道:“淤血未尽,则宫内不洁,患处不洁,易生炎症,且据微臣来看,颖妃娘娘寒气入体,气血不畅,导致月事衰竭,这往后···往后恐怕子嗣艰难!”
陆湘漪越听越明白了张义之的意思,她握住若翾的手,眉目之间满是哀婉之色,“你莫要动气了,张太医所言,绝非危言耸听······”她自己便是身有宫寒不孕之症,如今兰璎更是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