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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酥小黄鱼是参山零食,用捕捞上来的新鲜小黄鱼清洗干净,晒到半干,再用油煎,拌上香油、芝麻、辣酱。常得女人和孩子的喜欢。
上官博彦吩咐张得胜准备最好的小黄鱼,用牛皮纸捆扎好,送给袁克栋。“这是我这个大舅舅给仕安的。”
袁克栋淡笑一下,“谢谢。”
即便他和宜鸢的婚姻已经名存实亡,但仕安是他的儿子,上官博彦是仕安的舅舅,乃是不容更改的事实。
“我记得仕安今年好像五岁了吧?”上官博彦捏着酒杯,试探地问:“读书了吗?”
袁克栋摇摇头,目光依旧看着露台外的风景,“身体不好,老太太舍不得。在家请了老师,教着。”
“现在的孩子都是隔代亲,被老太太宠坏了。”上官博彦想起家里那个混世魔王,头皮都是疼的。
两个男人默契地碰了碰酒,玻璃酒杯发出清脆的响声。
上官博彦沉默片刻,思虑许久。说道:“不管怎样,稚子无辜。仕安需要母亲。”
“你说得没错,”袁克栋摇晃着酒杯,把杯中之物一饮而下,沉吟道:“仕安需要母亲,但那个人不会再是上官宜鸢。”
说完这些,他放下酒杯转身离开,显然是不愿意谈这个话题。
女人、母亲、孩子往往是坚强男人心里最不能碰触的柔软。
袁克栋心里刻着上官宜鸢名字的地方,已经碎成豆腐,不仅痛,还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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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许久不做这个梦了。
每当他很压抑对某个人的思念时,回忆就会从梦中回来侵扰。
袁克栋知道,这是梦。是他和宜鸢不能回头的过往。
宜鸢安静地坐在他的身边,朦胧的光线下,她的脸在微光中散发出朦胧的光,淡淡地像一个发光的球。
她穿的裙子真漂亮,水手服式样的连衣裙,青春朝气。
年轻时的他曾经非常、非常爱她。像虔诚的教徒爱着自己的神。
他们在咖啡馆里,说了什么都已经忘记。唯独记得自己,欢喜到喜悦的心情。不停向她靠近,渴望能离她更近一点,然后再近一点。
当时,他最大的梦想就是她能对他笑一笑。
是的,那天的咖啡馆,她羞涩而腼腆地望着他微笑无数次。
心,陡然就像阳光下的冰激凌,全化成了水。
他从梦中惊醒过来,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发愣。
是有多蠢、多傻呢!
来松岛提亲时,和宜鸢唯一一次的约会,其实是她在母亲以死相逼的严酷之下不得已的行为。
她不去商场、不去公园、不看电影。约他去裁缝店。
他来松岛前对这段关系颇已感到忐忑,甚至也想过,如果不能就放弃的念头。可那一天的她,那么可爱温柔,在他的身边充满少女的娇羞。
他几乎肯定,她是爱他的,他要娶她!
恋爱中的男人,真是傻透了!
一点没看出来,她在演戏。
呵呵,他怎能忘记,她是话剧社的高手。
视察完参山回到松岛,雷心存私下一问,知道宜鸢这几天没有再来,打心底松了口气。应付女人让他头疼,应付漂亮的女人就更令人头疼。
雷心存的担忧实在没有必要,按照时间安排,距离袁克栋返回平京的时间还有24小时,最后的一个活动,是赴宴参加一场欢送家宴。
说是家宴,并不仅仅只有家人。是以家人为代表的松岛上下军政人物汇聚一堂为他送行。
雷心存拿出一套新的军装,这是袁克栋的讲究,不管参加什么活动,一律军人打扮。他不穿便服,更不穿西装。
袁克栋换上新军装,背脊挺直,眉目寒敛,威严不可侵犯。
雷心存一边擦着皮鞋,一边小声嘟囔道:“不知道,待会去宴会上会不会遇上……”
袁克栋置若罔闻,扣紧领子处最上一粒扣子。
看一个人的能力如何,看他办几件事就能了解得八九不离十。从惠阿霓嫁到上官家主持举办第一场宴会,大家就都看出来她是一个办事妥帖又有魄力的女人。过了这么多年,经过几番人事历练。她的为人处事,待人接物更是上一层楼。
上官家的宅院还是那处宅院,八月的桂花朵朵馨香。细小的花蕊藏在叶片之中,走近了,闻到一阵芬芳,再走近一些,香味又飘远了。多像无缘的人,无论多渴望,她就是不会来到你的身边。
袁克栋站在金桂树底下,如一个旁观者看着满室华灯闪烁,衣香鬓影。
这个地方给他太多的回忆,一草一木,都能勾起。
他不想回溯过去,但记忆这个叛徒,总是违背他的心意。在他的脑海中不停回放过去的种种,她的笑、她的舞、她在台上变的小戏法。
今晚舞会过半,仍不见她的出现。说不清为什么,他的心里隐隐有点……失望。
也许吧。
从她半个月前没有预警地出现在他面前后,他就一直在默默地自我准备。准备等她出现时,好更加严厉地羞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