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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荍从怀中掏出书信递到嵇康手中,转而看了一眼他身旁的向秀,一身绿衣,文雅清秀,如绿柳临风,明媚和煦,令人望之心暖。她忽觉脸上火烧一般,慌忙低下头,压住心中的狂跳。
“多谢红荍姑娘千里迢迢送信。”嵇康接过信急急看去,信中说沛王病已痊愈,十日之后将在府上设宴招待青年才俊,对外称是清谈论道,其实是为曹璺物色夫君。曹璺让嵇康收拾妥当准时到达,席间定要一展才华,赢得沛王青眼。信中还附有请帖,显是她特意准备。
嵇康胸有成竹:“我知道了,回去告诉亭主,我必不会辜负于她。你一路辛苦,赶紧去歇歇吧。岳山,带红荍姑娘下去歇息。”
“不了,我此次是偷来报信,不能多留。”红荍红着脸,又瞟了一眼向秀。
“那喝杯茶再走吧!”岳山急道。
“好,嵇公子,我去了。”红荍对嵇康微微施礼,随岳山而去。
“子期,不如你与我同去?”嵇康心情大好,见向秀不答话,便推了推他:“子期?”
向秀伸手探向怀中的竹笛,抽出来细细抚上,口中喃喃道:“芊芊……”
“芊芊?”嵇康摸不着头脑,“为何提起她来?”似乎又想到了些什么,赶忙道,“你不愿去也无妨,是我不好……”
“不,不是,方才那位姑娘。”
嵇康瞪大凤眸:“你说红荍?她,她难道像芊芊?”
“乍一看像,可仔细看来却又不是。”芊芊已离开将近四年,虽梦里常常相见,但她的眉眼已随着光阴渐逝开始消融,凝成他心头的一粒朱砂痣,无法逼视,却挥之不去,“不,没有人能与她相比,是我眼花了。”
他揣回竹笛,收拾心绪,对嵇康朗然一笑:“要我随你去洛阳,就不怕我独占鳌头,将你的亭主给抢去?”
“哈哈哈,我岂会那么容易就输给你?况且,我与亭主已是‘死生契阔,与子成说’,任谁也无法将我二人分开。”
向秀闻之,神思又飞回了旧居,当日邻家树下,朱门之内,那个巧笑盼兮的清灵女子已经永远逝去,而他们曾许下的诺言,也只有靠他一人独自坚守,怎能让雨打风吹去?
嵇康暗道自己又一次失言,勾起了向秀的伤心事,便静默不语,与他共坐在柳园之中,相对饮酒直至红日西垂。
五日之后,嵇康与向秀一起上路,赶往洛阳。他本以为向秀心绪不佳,不会陪自己前往。没想他却主动提出前去,说要在席间暗助嵇康赢得沛王青睐。于是,两人一人一骑往洛阳而去。一路上,向秀一改平日里爽朗多言之态,一直都不怎么言语,不知在想些什么。嵇康猜他定是因那日见了红荍,又牵出了对芊芊的怀念之意,便也由着他,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行着,倒也不觉得有何不自在。
正走着,嵇康见前方摇摇晃晃走来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女,看打扮像是富人家的侍女,再往脸上看去,他不禁吃了一惊。这女子满头金发,肤色比白皙女子仍白上三分,显然是位异族少女。她一身杏黄衣衫,上面满是尘土,发髻缭乱,脚步虚浮地往前挪着步,走过嵇康马前之时实在体力不支,一下子昏倒在地。
“姑娘!”嵇康与向秀慌忙下马,将她搀扶起来。
向秀拿了些水给她灌下,过了片刻才见她幽幽转醒。
“姑娘,你可是病了?”嵇康问道,见她缓缓睁开杏眼,眸子竟是浅碧色的。
少女神色有些懵懂,眨了眨一双清澈碧眼,没有答话。
“叔夜,她是不是听不懂你说话?”
嵇康放慢语速耐心问道:“你是不是生病了?”
少女好像醒过神来,使劲摇头道:“不,不。”说着又举手朝她来的方向指了指,神色慌张:“有人追,我跑出来。”
嵇康看出她大体能听懂中原话,但却说得不太好,只能用些简短的词语表述,便问道:“你是说有人追你,你跑出来的,对不对?”
“嗯嗯。”少女使劲点点头,又朝嵇康来的方向指去,“那边,阮公子。”
“阮公子?”向秀问道,“你是不是想说,你要到那边找一位阮公子?”
“嗯!”少女刚答完,只听远处隐隐传来车轮滚动之声,惊得她一把抓住嵇康的衣袖,慌道,“他们来了,帮我!”
嵇康虽不知她是因为何事,但见她如此可怜也于心不忍,便与向秀一起将她扶到路旁,藏在树后的草丛中。
两人刚刚回到马旁,只见一架华丽的马车疾驰而来,在他们面前停下。驾车之人问道:“有没有见过一个异族少女?”
“异族少女?未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