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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亭主,你与嵇公子便如卓文君和司马相如一般,才子佳人,琴瑟和弦,令人艳羡。”红荍抄罢此诗,托腮叹道。
“呸呸,嵇公子才不是司马相如!他用情专一,矢志不渝,岂是司马相如那等薄情寡义之人可比?”曹璺嗔道。
“薄情寡义?他不是与卓文君终成眷属了么?”红荍并不知司马相如后来对卓文君感情冷淡,二人险些夫妻情绝之事。
“哼,那司马相如本是一潦倒书生,幸蒙文君不弃,为了他私奔在外,当垆卖酒,寒衣冷食,何其坚贞?本以为找到一位才高志远的良人,却没想到司马相如日后一展抱负成为殿前红人,便开始留恋长安的繁华,将文君抛诸脑后。文君得知他将娶新人,悲愤而作《白头吟》与之相绝,这才打消了他纳茂陵女为妾之念。此等男人背信忘义,只能共苦,不可同甘,虽后来将文君接入长安,但两人之情早已不复当年。”曹璺将故事原委细细道来。
“他竟如此负心?亏我一直将他的《凤求凰》当成佳作,如此看来真如粪土一般!”红荍替卓文君气愤不已,伸手要将刚抄好的诗撕掉。
曹璺拦住她,笑道:“这倒也不必。虽然他二人感情有变,但此诗仍旧是篇佳作。你看他字字恳切,句句有情,想必当日对文君的爱意并非虚假。只可惜时过境迁,人心善变,令一切都改变了模样。”
“那亭主你说,他后来究竟爱哪一个?是卓文君,还是那个茂陵女?”
“此事我便不得而知了,或许他两人都爱吧。”
“两个都爱?一个人真的能将爱分给两个人?”红荍更加不解。
曹璺也陷入思索:“别人我不知。我只知道我与他之间,无论现在还是将来,都容不得第三人。”
红荍看着曹璺坚定的表情,心中仍是想不通,手持诗稿呆立在那里。
曹璺见她近日总爱读诗写字,又莫名读起司马相如的诗词来,歪着头揶揄道:“红荍,你最近怎么对男女之情上起心来,难道你……”说着转到她身后,一把抽走她手中的诗稿:“凤求凰,凤求凰,你是想求哪只凤凰呀?”
红荍被她问得粉面通红,捂着脸道:“亭主,你别取笑我了!”
两人正在说笑,忽听下人进来报,说外面有个人自称红荍的表兄,递了一个字条让交给她。
“表兄?”红荍正在纳闷,忽然想到可能是嵇康到了,便接过道,“多谢了,那正是我的表兄,烦劳你让他稍等片刻。”
待下人走后,红荍与曹璺一起展开字条,果是嵇康的笔迹,上面告诉曹璺他与一位好友已经到了洛阳,住在沛王府旁边的客栈中,宴席当日定会准时到达,让她不必挂心。曹璺看罢抿唇而笑,心中欢喜。
“亭主,你有没有什么话要稍给嵇公子?”
“你告诉他,我相信他,等着他。”曹璺脸上飞起红晕。
“好!”红荍脆生生地答应完,雀跃而出。来到门外,只见一位男子绿衣翩翩,长身玉立在阶前,正是上次在嵇府所见之人。她曾向岳山打听过,知道此人名叫向秀。红荍方才见嵇康提到与一好友同来,便希望是向秀,此时见果真是他,心里又是欢喜又是羞涩,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连曹璺交代的话也忘了说,只立在门边扯着衣角,笑盈盈地盯着那人。
向秀等在门外,心里也是惶惶不安,既盼望见到红荍,又害怕见了之后更难忘怀。他正自纠结不已,却见一粉衣女子出得门来,窈窕清丽,活泼可人,一双美目俏生生地看着自己,眸中神韵犹似那人当年。他脑袋一懵,将眼前之人与脑海中的芊芊融为一体,喃喃唤道:“芊芊。”
“芊芊?”红荍心中一惊,怔在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