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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秀把头盔摘下来,愣愣地说:“老大,这女的也是你粉丝?这也太生猛了吧,用这种方式泡你的,还真是史无前例诶!”
白纪然扭头看了他一眼,颇有不耐,微微蹙眉。
只是这一扭头,利秀又有了新发现,他抬手指着白纪然自上而下划过一遍,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老大,那女的铁定是你粉丝,你没发现她跟你连装备都是同款吗?车是R1,头盔好像也是Arai RX吧?你全白,她全黑,卧槽,压弯技术比我都专业,厉害了!”
利秀是个没眼力的,如此分析一通后还在自顾自追问:“我刚都开到两百三了,那女的竟然不带卡顿的,两秒就把我甩车屁股后边了,老大,你刚转弯的时候开到多少了?”
白纪然:“…………”
顿了下,他低声敷衍道:“两百六十七。”
利秀听完激动的差点没把车扔了:“卧槽卧槽!那她刚刚压弯甩你的时候不得爆表了啊!”
白纪然越发觉得自己今晚也真是奇怪,从答应利秀飙车开始,到刚刚莫名其妙地回想车速。
切断利秀继续发挥的机会,他收回视线,点火拧动握把,淡淡地说:“你去接初言,我先撤了。”
*****
温浅回到公寓之后先泡了热水澡。
完全舒展开身体,躺在水温适宜的浴缸里,她望着天花板长长地松了口气。
头竟然不疼了,结束那场短暂飙车之后,不治自愈。
类似这样的情绪发泄并不是没有过,
但已经被温霖严令禁止了。
她想,或许她天生就不合适太过安稳的生活,例如这三个月以来的无所事事,她并没有一丝一毫的轻松,反而能把她逼疯。
她渴望不停地走,不停地去发现各种新奇的事物,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停下来。
也不知道这是遗传了谁,
爸爸?并不是,否则他也不会白手起家,仅用了十多年,便在英国一石一砾的搭建起温氏珠宝的王国。
温霖,似乎也和她性格迥异,他会按部就班的听从父命,学什么专业,接触什么朋友。
妈妈?她对于母亲,并没有太多印象与记忆,所以也无从得知。
当然,今晚的事情如果被温霖知道,免不了又是一顿家训。
温霖似乎很热衷于管束她,无论是在英国家里,还是远隔千里。
她有时候都会想,是不是他不满爸爸对他的约束,所以都原封不动地发泄到了自己身上。
当然,不能否定,温霖对她的疼爱,事无巨细的宠溺。
阖眼休息了几分钟,她从旁边浴台拿过手机看了眼,凌晨一点二十。
从浴缸起身,捞过那条黑色浴袍穿上,腰间的带子随意打个结,她赤脚站在浴镜跟前,黑色布料柔软的包裹着女人纤瘦而肌理匀称的身体,是两种极致的颜色反差。
镜中,她颈部那片裸露在外的肌肤白的有些晃眼。
她其实并未过分在意过自己的皮肤状态。
她倾身朝镜面凑去,落在镜中的视线下移,缓缓落在唇上。
卸过唇妆的唇瓣呈现淡淡的玫瑰色,水光莹润,保养精致,看不到丝毫唇纹与口红残留的黯淡,她满意地轻抿下唇角。
她必须对自己的唇负责,因为她接受不了没有口红的生活。
温浅拿毛巾擦着湿发朝画室方向走,脚步停在紧闭的房门外,将门轻轻推开。
视线垂直落到地面,原木色地板干净的一尘不染,顺着地面纹路继续流淌,视线上移,画板上的油布还是夏天时的那张,已经微微泛了黄,左边,工作台上整齐的摆放着她全部的作画工具,罗列井井有条。
就是这幅状态,令她抓狂的连续半个月都在失眠。
不该是这样的,她喜欢她的画室是乱的,最好脚边都是揉成团的作废的画纸,光脚踩上去,脚心会被纸团的折痕扎到,既疼又痒,工作台被颜料染成彩虹色,画布画纸都被风吹散开,整个房间乱成一团。
生气,鲜活。
最好,一推开门就能闻到浓重的,油彩将干未干的味道。
可现在,太冷了,安静的像是连空气都死掉了一样。
她的脚步停在门沿外,一步都没有迈进去。
这是她近些天来临睡前都在重复得一件事情。
她得给自己施压,得去找,找她的灵感,找那个让她产生灵感的模特。
门被重新关好,她的手贴上墙面,顺着脚步的流向,一路把廊灯全部灭掉。
黑夜在她身后铺开一条长长的纱帏,薄如蝉翼。
她光着脚踩在暗与亮的分割点,表情冷淡,身体隐在那里,像是个有着双重人格的分裂者。
喜欢一样东西,会喜欢到整个人都疯掉,反之,厌恶一样东西,要么把它毁了,要么不屑到看都不看一眼。
所以她最欣赏的女人不是赫本,而是杜拉斯,
她可以极端地承认,如果我不是一个作家,会是一个妓//女,
杜拉斯说,爱,渴望拥有另外一个人,渴望到想将其吞噬,
可惜,她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一个令自己疯狂的爱人,
喜欢的东西倒是有过,
也都得到过。
用徐安冉的话来说,她这样很酷,
用温霖的话来说,她这样很作,是有病。
她觉得,这不过是在取悦自己而已,哪来的那么多别人说。
把身体扔去柔软的大床中心,温浅睁着眼睛笔直地望向天花板,张开嘴深深地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像是条被搁浅在岸边,即将濒死的鱼。
这是她无聊时分一个人的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