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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书辛拦腰将醉醺醺的女人抱起, 动作小心翼翼, 缓步走进卧室。
他把她放到床上，准备离开的时候，“别走。”江盈抓着他的领子不松手。傅书辛看着被她手上的酒汁染成浅红色的袖子，蹙眉：“先把手松了。”
江盈笑得更欢，双手也不老实起来，勾着他的脖子不让他离开，眼神迷离涣散, 轻飘飘从他脸上晃过，好不容易有了焦距, 甜笑出声：“大粽子……睡吗？”
傅书辛：“……松手，我衣服脏了。”
“睡嘛！”
“……”面对这样的她，突然有点无可奈何：“听话, 松手。”
“不听，不松……嘿，气不气？”
“……”她到底真醉假醉？
僵持了一会儿, 傅书辛败下阵来，合衣躺在她身边。
江盈还在喋喋不休, 看样子是真醉了, 平时她没这么爱笑, 也没这么话多。
窗外，漫天星斗与万家灯火交相辉映, 城市的夜晚色彩缤纷。
*
钟高明走进张家。
张可曼被张家老头处罚, 免去总经理一职的事情让钟高明很同情这个表姐, 今天来也是打算劝说姑父。
“高明，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张老头站在落地窗前，坚定地说：“但是不可能！她太过于感情用事，不适合这个职务，照这样下去，光垠传媒迟早毁在她手里！”
“是，姑父说得对！”
朱珠拽了拽钟高明的衣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钟高明简短地说：“表姐追求傅书辛不成，反而被傅氏给P下来了，傅氏不惜支付三倍违约金，也要终止合作，听说傅氏财务那边已经撤资赔付了。”
这么严重？
三倍的违约金事小，傅书辛可是光垠传媒最大的客户，之前合作就是因为张可曼的关系，现在突然因为她中断，实在是匪夷所思。
钟高明压低声：“傅总也算是讲道义，作为甲方爸爸，其实他们完全可以找个借口撤资。”也算没把事情做绝。
“那还真不错……”
“咳！”张老头听见两人交头接耳，转过身来，走到钟高明身前，脸色铁青道：“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高明，你做投行认识的人多，市场这块你在行，新片赞助的事情，就全靠你了。”
钟高明干笑着说：“使不得使不得，我还不够老练，姑父还是找我爸比较靠谱！”
张老头不再说话。
钟高明的姑姑走出来，“高明，姑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爸那个人你也知道的，我们去求他，他是不会帮忙的，你是他唯一的儿子，钟家未来的继承人，你只要回去给你爸爸服个软，帮你姑父说几句，事情不就全都解决了么？也不至于让我们家可曼去看傅书辛的脸色！”
“想当初，傅氏还是家未成型小企业的时候，要不是我帮他买进那几栋烂尾楼，傅氏能有今天？傅书辛确实是个天才，短短几年就把傅氏经营成行业翘楚，可是他再怎么能耐成功之后也不能忘本啊！”张可曼被拒绝，张家人颜面尽失，现在外面都在嘲笑他们攀高枝，可惜还没爬上去就摔下来了，张老头为此恨透了傅书辛。
钟高明并不表态，只是咧嘴笑笑。当年卖给傅老先生那几栋烂尾楼其实是张家的烂摊子，张家为了快速套现以减少亏损，才骗傅老先生买下楼盘，还说什么好兄弟让他先赚钱。傅老先生知道被骗也没说什么，只当花钱买个教训，从此就不和张家走动。
结果不到半年，政策大改，那片区域开始施工建学校，那几栋烂尾楼也被规划进学区，价值瞬间翻了几百倍不止。张老头气得好几天没吃东西，跑去找傅老先生想分一杯羹，结果被人家夫人扫地出门，两家的交情就此画上句号。
夫妇两一唱一和，钟高明看在眼里，也没有揭穿，家务事最难断，干脆该吃吃该喝喝，看这一家子表演。
*
江盈听见床头上的手机震动，眯着眼睛摸了半天。扰人清梦的声音突然又消停了，江盈睁开一只眼睛，看窗外天还没大亮，头有点晕，她翻一个身，打算再多睡一会儿。
这一翻身，把她三魂都吓丢了六魄。
江盈愣了几秒：“啊——”大叫一声，一下子爬出被窝。
傅书辛被她的惊叫声惊醒，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神色冷静，惺忪睡眼懒懒地看她一眼，说：“昨晚我都没喊，你喊什么？”
昨晚？
昨晚发生了什么？
江盈疯狂倒带。
傅书辛眼尾上挑，斜睨她道：“什么都不记得了？”
江盈趴在床头偷看他一眼，接触到他的目光，立刻避开，又缓慢地转过头，像一只羞涩的小猫，吞吞吐吐地说：“不……不记得了。”
傅书辛面不改色，“那就好。”
江盈：好？好什么？怎么个好法？
他掀开被子下床，露出精壮结实的上半身。
江盈惊得连呼吸都忘了。第一反应是低头看自己穿着什么。还好是睡裙……等一下，睡裙？她昨天回家的时候穿着的可是套裙，谁帮她换的衣服！？？
江盈坐立难安，心乱如麻，已经无法运用职业素养强迫自己冷静。
傅书辛去浴室洗澡，第一次到她家里来居然熟门熟路，连浴巾和备用毛巾牙刷的藏身之处都知道，江盈完全懵了，高冷形象一去不复返，偷偷摸摸跟到浴室外窥探情况。
浴室透明玻璃窗上投映出男人完美的身材，江盈咽下几滴唾沫，在得知他还活着的喜讯和第一次消失的悲壮情绪中不可自拔。时而兴奋，时而心拔凉拔凉。大喜大悲了好一阵。
她的第一次怎么能悄无声息的……这样一点感觉都没有……就结束？
傅书辛观察着江盈的表情，短短几分钟，她一会儿心满意足的微笑，一会儿眉头紧锁。到底是心理医生，心理活动真够丰富。
傅书辛裹着浴巾走出来，头发还在滴着水，“我昨晚……”
“你昨晚……”
傅书辛抬手示意江盈先说。
江盈也正抬手让他先说。两人举着手，又同时收回去。
江盈：“我们……”
傅书辛：“我们……”
傅书辛：“你先说。”
江盈：“你先说。”
“……”
“……”
卧室里安静了，似乎都在等对方先开口说话。
江盈先说：“我会对你负责的。”
傅书辛：“……”
江盈表现得无比通情达理：“是我一时高兴喝多了，男人在那种时候很难拒绝主动投怀送抱的艳遇，我懂。”
傅书辛好整以暇地看她矫情：“想说什么？”
“我要表达的意思是……”江盈突然抱住他的胳膊，小脸满是期待：“我们结婚吧！”
空气突然安静。
傅书辛看着被死死抱住的胳膊，她倒是一点儿也不矫情。
江盈偷偷看他一眼，红着脸小声说：“怎么了……你不愿意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