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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夫人也道,“你就不要操心你父亲的事了,现在首要关头就是把身子养好,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潘如芸没说话,她今日一到潘府,早在潘府待命的大夫就帮她号了脉,她的确是是亏损之躯,谁来都一样。
那大夫号了脉,又看了喜儿递给他的梁医生开的那张方子,摸着胡子道。
“夫人还是按着这方子上的药先吃着,要注意休息,尽量卧床休息。”
潘如芸在潘家住着总比在司令府要舒心,先前司令府调过来的那些府兵已经被潘老爷遣了回去。
也不光是潘如芸的事,他现在动作也有点多,那些人怎么说也是沈晏均的人,该避的还是要避。
潘如芸将潘老爷跟潘夫人的态度看在眼里,垂下眼。
她太了解他们了。
潘夫人状似无意地提起,“芸儿,你现在有了孩子,可还要跟我们一起去上海?”
潘如芸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
她点点头,“我随爹娘一起吧,您跟我父亲没有儿子,若是这个孩子能生得下来,我们潘家不正好有后了吗?”
潘老爷跟潘夫人相视一眼,又惊又喜。
“你说的可是真的?”
潘如芸道,“这种事我怎么好拿来开玩笑。”
潘夫人想了想,皱起眉,“可是他们司令府未必肯。”
潘如芸道,“所以才要先瞒着。”
潘如芸讨不了沈夫人的欢心,却很能拿捏潘老爷跟潘夫人的心思,她把话一说,潘老爷跟潘夫人如同吃了定心丸般,对她跟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态度也更上心了些。
潘如芸的这意思,这孩子日后是要姓潘的,他们岂有不看重之理。
晚上等着阿板数到了三千步,沈晏均才牵着潘玉良回房。
红衣打了热水给她泡脚,两人要上前侍候,被沈晏均挥手赶了下去。
红衣迟疑了一下,阿板已经率先出了门。
潘玉良坐在椅子上,脚伸在盆里,沈晏均半蹲在她面前,汲着热水给洗脚。
潘玉良有些不好意思,缩了缩,“晏均哥哥,这种事让丫鬟们来就行了。”
沈晏均把她的脚往自己跟前轻轻拉了拉,拿起她一只脚放在好掌心,一只手固定着,另一只手从脚底开始给她按了起来。
“只有好好把穴位都给按开,你晚上才不会抽筋。”
想起昨天晚上抽筋的滋味,潘玉良立即不动了,由着他按着。
沈晏均从她的脚心一路向上,用大拇指拿捏着力道推着,一直到腿肚。
潘玉良双手向后撑着自己稳着自己的身子,脸上表情片刻间换了几次,最后介于疼跟舒服之间。
沈晏均看着她的样子发笑,“忍着点。”
她可不正在忍着么,这点疼对昨天晚上被突然抽醒的疼比起来,还是能忍受的。
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沈晏均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聊着天,问着她今天在府里都做了些什么。
做的事倒不足为奇,每日都是那般,她现在就跟养猪似的,吃吃喝喝的,再走动走动。
不过,想了想,潘玉良还是把潘夫人来府里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我娘过来我正睡着呢,竟也不来看我。”
沈晏均手上动作未停地哦了一声,又问,“那她来府里做什么?”
潘玉良道,“来接大姐回府养伤。”
沈晏均的手继续推着,他对潘如芸的存在感,向来不怎么关注,若不是潘玉良这会说起,他还真不知道潘如芸不在府里。
“你大姐的伤还没好么?”
潘玉良道,“没好呢。”
若非沈妙玉已死,潘玉良定然还能骂她几句。
她又道,“也不知道大姐脑袋上的伤到底怎么样了,她天天包着纱布,又不给我瞧,应该是怕我看了不舒服吧。”
沈晏均哼笑,“你倒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难道不是因为怕纱布拆来拆去的麻烦?”
潘玉良瞪了他一眼,“你讨厌!”
刚好他手上一使力,被他拿在手里的那条腿反射性地往前一踢,差点踹到他脸上。
不过依他看,她这分明是故意的。
“报复心都这么强了?”
潘玉良哼了一声,“谁让你说话这么讨厌的,总是搞错重点。”
沈晏均扬扬眉,将她的脚放下取了温水从她膝上往下那淋着,潘玉良舒服得直眯眼,沈晏均这才换了另外一只。
“嗯,我知道,你绝对不会是因为你娘没来看你,所以才把气撒到我身上。”
潘玉良继续瞪他,扶着椅子撑着身子想抽回脚。
沈晏均连忙道歉,“是我说错话了,我道歉。”
潘玉良撑着的身子这才放松了下去,不过沈晏均的话倒是提醒她了。
“你说我娘跟我大姐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怎么那么急着回去,连看我一眼的功夫都没有?”
沈晏均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脸上除了困惑之外倒也没有别的情绪这才放心下来。
他道,“你不是睡着吗?你醒着你娘自然是要来看你的。”
潘玉良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
两人又说了些旁的事情,等潘晏均帮她把另一只脚也按好,才帮她擦干了,将人抱到床上。
潘玉良搂着他的脖子笑眯眯地问他,“重吗?”
沈晏均道,“这怀里两个都是我的宝贝,也重,也不重。”
这句潘玉良倒是瞬间就懂,一脸的喜滋滋。
早上沈晏均在家中吃过了早饭,对着潘玉良道,“你今日在家注意休息,我下午回来接你,晚上可能回来会有些晚。”
潘玉良点点头,“我知道的。”
昨个儿沈晏均跟沈司令说事情的时候沈晏庭并不在,听到这里,不禁好奇地问,“你们要去哪?”
沈晏均闻言看了他一言,但也未答,接过赵副官手上的帽子便走了。
等他走后沈夫人才道,“晚上有客人同你大哥跟嫂嫂一块吃饭。”
沈晏庭撇撇嘴,没什么兴趣地哦了一声。
潘玉良道,“陈家有的人也会去哦。”
沈晏庭抬眼看她,潘玉良他眨眨眼。
沈晏庭经过一晚上的思考,已经没有昨天那般的热血了。那元微微是可怜,但他能做的也有限。
他道,“能办就办吧,不能办就算了。”
沈夫人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哑迷,状似无意地问,“你们在说什么事?陈家怎么了?”
潘玉良哦了一声,摇摇头,“没什么啦,娘。”
沈夫人故作忧愁地道,“诶,你们都有小秘密了。”
沈晏庭吃好起身,抖了抖,“娘,您别学我二婶那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沈夫人立即横眉瞪他,“我看你是皮痒了。”
说话间沈晏庭早就溜了。
潘如芸不在府里,潘玉良不用去陪她,便自己回了房,让红衣把那日潘如意送到的衣服拿了出来。
放着大话说,“我要好好瞧瞧这衣服到底是怎么做的。”
其实都不用看那些衣服,红衣本就会,也手把手地教过了她,奈何她就是没这方面的窍门,做出来的总是不伦不类。
沈夫人先去地窖里检查存着的水果跟冰块,嘱咐柳衣提醒家里的下人要时不时的下来看看,免得用完了来不及补。
转完之后沈夫人又去了趟厨房,肉是不是够新鲜,蔬菜够不够,都一一检查了一番。
厨房的人对沈夫人这种突击也已经习惯,垂首立在一边等着她查完。
灶上已经开始在煨着中午潘玉良要吃的肉了,沈夫人看完之后拍拍手,“还行。”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沈夫人的手搭在柳衣的手臂上,眼神在他们脸上扫过,扬扬眉,似乎有话要说,但到底没说出口。
“行了,你们干活吧。”
柳衣扶着她出了厨房,“夫人可要再去别处看看?”
沈夫人摇摇头,“先回院子。”
等回了院子,沈夫人才问柳衣,“这几日你在少奶奶可有发觉什么?”
最近几日柳衣往潘如芸的院子里去得勤,不过好却也没打听出什么,“少奶奶防奴婢防得紧,奴婢每次过去少奶奶似乎都有意在回避奴婢。”
沈夫人道,“有回避说明还是有事的。”
联想卢到沈夫人昨日的反常,沈夫人思心动了动,“你去把春香那丫头叫过来。”
潘如芸不在,春香无事可做,便自己做主去了厨房帮忙,方才沈夫人便是在厨房瞧见了她,这才想起来要问潘如芸的事。
春香一听柳衣说沈夫人要找她,不由得有些腿软。
“柳衣姐姐,可是奴婢做错了什么?”是嫌她趁着少奶奶没在偷懒么?
柳衣看她草木皆兵的样子不由得好笑,安抚她说,“没事,你想多了,夫人只是有点事要问你而已,你别紧张。”
柳衣也不知道当初潘如芸那么一指,就要了这个么个胆小的丫鬟过去。
别的丫鬟巴不得侍候到主子跟前,这样才有露脸的机会,对将来才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