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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面具还在晃,惯性的来回晃。旁侧池琛及腰的发在迅速缩短到板寸,他目光极其阴冷的看着门外,门外早已空无一人。
他手并未放开我。周围依旧是极为安静的,我思量着池琛昨日能放大胆子与我共度良宵,再想起那一曲《凤求凰》,好似当时就周围安静无比。
也许,这所房子是有结界的。
可现在安静被打破了。
池琛终于将我放下来,面色冷峻无比。
那被子太长,裹着我站不住脚,险些摔倒,被池琛扶住。池琛面色十分难看的看着屏风。我跟着目光一转,惊呆。
因为除了那来回晃动的面具。
屏风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排扶桑文——
“姐夫,多亏你我已回到扶桑。现已把姐姐尸骨聚齐复活。姐夫莫要假戏真做,早日带蛊归来。”
落款:
“——静奈。”
屏风的后面似乎也有字,但全部被这些文字盖住了。
空气似乎都安静了,我怔在原地。
也许一两秒也许更多,总之,我的脚不受控制的往后退。我险些摔倒被池琛又一次扶住。艳阳高照,却十分冰冷,阳光洒在池琛的脸上。
池琛在光芒中回头看我,阴冷的眸一转沉静,一如既往的沉静。
我目光失去焦距,只落在他艳绝的美唇上,那美唇微启,道:“离间计,信么。”
离间计么……我不敢抬头。
还看着池琛的唇。
他说完,唇,抿了抿。又松开。下一秒,人被池琛一把拽到他面前。
他捏着我下巴逼我抬头。那一如既往深邃不见底的黑眸,依然摄魂。
我目光失了焦,还是只敢看着他的唇。
昨日,吻我的唇。
“你必须信。妈的……”池琛命令我时,语气有三分的慌张。手指也在发颤。其实,我真想笑着说,“好,大王,我信。你说我就信。”
可我却发现我笑不出来。
明明经过了那么多,我还是一瞬间就被击中。
离间计么……我在心里再度重复,然后池琛再度捏着下巴,把我下巴抬得更高,看向他。
“说话。蠢货!”
池琛有些咬牙切齿。
我下巴被捏得很痛。
新婚第一天,不……
哪有新婚,只是在一起罢了。
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就是一只傻狗,现了身。够了!寒霜,不许这么想!我大声在心里反驳我自己,被捏疼的下巴催动了蛊毒,我推开池琛的瞬间,被子也掉下来。赤Luo的身体教我一怔,扯了红帷幔裹在身上。我喘着粗气,旁侧有镜子。镜子里的我,红眸,披着红帷幔,因了短发有些不男不女,很是难看。
我讨厌我现在的表情。
那边儿,突然寒风四起。
池琛面色阴冷,他赤裸着上半身,火红的纹身和健硕优美的腹肌形,在那屏风前妖娆若妖。他在怒,继而屏风晃动中,突然化成了粉末……
不仅仅是屏风,连带般若面具也已经碎成了粉末。
“当啷”一声,之余镖落在地上。
地上,阳光下,那些粉末形成一滩小沙丘。
我看见池琛拳在捏紧。
他闭目沉默着。
心口毫无起伏,像是一个伫立在那儿的雕塑。尽管他刚才起来就说“准备去扶桑的东西”,尽管这一切听起来如此合理,又是那么巧合。
我——
还是决定信他……
“选了一条路,就不能回头。”想起很久很久以前阎罗说的话。阎罗都在这里,池琛肯定没问题。左不过这次,赌上我所有。输了,不过生死一条命,黄土白骨。赢了,便抱的美人归,一起美人迟墓。何况,就算是输了,输在池琛手里,不亏。
更奈何我根本斗不过他。
在池琛闭目沉默中,在安静中,我缓缓抬脚朝他走过去——
“我信你。”
说出口的瞬间,我觉得轻松许多。
池琛没睁开眼,我裹着帷幔一步步朝他走过去。他面色极为阴冷,似乎不想多解释,冷冷道:“你不信不用装,我……”
“我没装,我就是信你。”
“你是我的丈夫啊。”
我说完,池琛猛然睁开眼,那双鹰眸中第一次出现了冷静之外的光,疑惑还有震惊,仅仅是数秒就又恢复如常。
“你说什么。”
“再说一次。”
他盯着我,不容抗拒的语气还带着三分的期许,强装镇定的脸,真是可爱极了。
“我说你是我的丈夫,老公。”
“这里是我的家。”
“我不信我自己的老公,我还信谁呢?”
我说完,人已经走到池琛面前。‘
他低头盯着我时,我低头看着那沙丘和地上的镖,又看向后院中的古琴。
池琛还未动,他似乎难以相信,若是说前几次都是池琛做的事情让我误会,那这次,静奈搬着伊藤风卿一起出来……若是离间计,还真是够厉害。
池琛最不怕的就是误会。
从开始到现在,那么多那么多误会。
该够了。
我走向院中。
池琛并没有阻拦,我不知道扔飞镖的是谁,但肯定不是伊藤静奈。而那人我估计早就走了。否则池琛已经去抓了……
今日我也终于穿了身红衣。我走到古琴边时,看见池琛依旧纹丝未动,他只是看我。我并不会弹琴,全是听韩祁白那禽兽弹的,那段时间,折磨的我耳朵够呛。抬手抚摸琴弦,上面仿佛还有池琛的温度。池琛的琴音自不必说,绕梁三日,若天籁。
耳边似乎又响起那首《凤求凰》。
我很清楚的知道,这是太阳晒得。
只是——
《凤求凰》,真的是求我吗?
我信他,可我不信伊藤风卿在他心里的地位。池琛说自己忘记所有,一醒来就是池琛,想必对《凤求凰》并不了解,可他若不了解又怎会专门弹奏《凤求凰》?
这《凤求凰》有两种词义,一是《西厢记》中,表达思而不得,抒发思念;一种是原著,是共结连理,比翼鸳鸯。昨日我觉得池琛是后者。
可现在——
想起他昨日的眼神。那般自信,仿佛吃定我的眼神……手指一勾间,竟是指尖一疼,被划破了手指。面前寒风扫过,是池琛过来,“蠢东西。”
池琛把我的手指放在口中时,电流从指尖蔓延到全身。
看他蹲下来,看他睫毛微垂,看他含着我的手指尖,眉头微皱。
我嗤笑一声。
女人啊,就是爱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