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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沈璎不是三年前就已经被驱逐出京?出京之前她也没跟朝局扯上什么关系……
他脑子里有根弦仿佛忽而间动了动。
他无意识地看了下窗外,又把杯子凑到唇边。
仰杯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没水——原来不知什么时候他竟然又把空杯子拿在了手里。
……
凌渊的公务不算多,日常往衙署去的也少,除去码头公务,他也让郭蛟带领手下去查了查湖杭一带的匪患,自己抽空也往杭州湾去了一趟。
这一带流寇不多,以海盗为甚,沿海村庄时常出现匪情。倘若真要废河运而兴海运,这是必然的阻碍。
他微服在杭州府附近住下,这日却被冯少擎找上门,原来少擎与黄绩连日潜伏在附近,想拿顾家与太子跟海盗勾结的具体对象,发现他在客栈下榻,便跟了过来。
听说长缨要他查这个,他免不了疑惑。
“长缨近来跟宋逞的儿媳结交做朋友,又听说宋逞为着海运的事闹得动静颇大,便让我来查查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把柄。”
凌渊听完有好一阵没吭声。
每每听到她在公事上的举措,他都会生出种距离感,当年只会撒娇淘气的小丫头,如今已经在军营里能独挡一面,这令他仍然无法接受。
仿佛她往前已奔跑了很远,而他却仍一个人留在她还蹦蹦跳跳暗戳戳告他小状的年代徘徊。
杭州呆了三日,他留下两名护卫听凭少擎行事之后回了湖州。
马刚到府门前,就见霍溶挽着袖子,两手叉着腰在他门下树下来回踱步。
斜阳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越过台阶又越过门槛。
凌渊原要下马,也不下了,倨于马上睥睨过去:“你这是打算寻我打架,还是打算拆我的房子?”
霍溶停在树下,笑道:“哪敢?斗不过表哥你。”
凌渊倏地寒脸。
霍溶扬了扬手里文书:“有军务求见侯爷。”
凌渊将他领进了书房,书房里只有一把椅子,凌渊自己坐了。
霍溶也不在意,把文书放在案面,然后望着他窗下铃铛,说道:“你派去京师查探的结果如何?”
凌渊凝眉:“你怎么知道我派人去京师?”
霍溶笑了下,拖过他一张花几过来坐着。
花几差不多与书案同高,这么坐上去,那双大长腿一撑,气势便似要盖过书案后太师椅上坐着的主人。
凌渊也不能跟个无赖端什么架子,瞅了眼便就收回了目光。
“长缨十五岁才出京,在那之前也没人登门求亲?”
凌渊眼望着公文:“怎么,有的话你还想一个个碾过去?”
他起过一万个念头想捻死面前这没皮没脸的,但想到用不着多久就能看着他欲哭无泪,便又不必做出这有损自己体面的事情来。
“不碾。我只是想,东宫当初四处招揽权贵府上的小姐进宫,他就没把主意打到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