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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消息迅速传遍天下。
刚到达徽州六安府的简繁最先接到消息,说月皇集结了十万兵马,正朝六安府来,不禁目瞪口呆:李菡瑶自命“月皇”,跟“昊帝”针锋相对,这是不服朝廷,不服王壑了?还有,怎会有六个李菡瑶?看时间,绝非同一人。
他自语道:“虽知是障眼法,但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李菡瑶呢?果然狡猾。”
王衷急道:“赶紧回禀主上。”
简繁沉着道:“莫慌。”
王衷道:“大人,这事耽误不得。”
简繁反问他:“若主上问我们该如何应对,王大人可想好怎么回答了?若想好了就去回。”
王衷:“……”
他还没想呢。
这事不该大家商议着来吗?
简繁请他稍安勿躁。
这段时间,简繁已经习惯了独自处置军情,全当王壑不在,不容许自己有半点依赖心理。所以,他一接到这消息,首先想的不是去回禀王壑,而是思索对策,有了对策才敢去回禀王壑。这打算原不错,而且这一路上他都在思索如何对付李菡瑶,心里也有了些头绪,然事到临头依旧觉得棘手。
为何?
情势变了呀。
现在江南各地工人都揭竿而起,拥戴李家、拥戴李菡瑶;李菡瑶化身月皇,同时在六地现身,他真想不出应对之策,至少无法立即做决断。
但他想不出,王壑未必也想不出,所以这事还是要尽快回禀王壑,虽然他还没想好应对之策,但若是延误了紧急军情,那后果他同样吃罪不起。
他果断起身,对王衷道:“大人说的对,还是先回禀主上,至于应对之策,我们回头再细商量。”
王衷心想:“本来就该这样。你真是被壑哥儿给吓傻了,一步不敢多走。”嘴上却道:“是。”
于是两人到王壑帐前求见。
张谨言笔直地站在帐前。
双方彼此拱手见礼。
“见过世子。”
“二位大人好。”
“我们有要事求见主上。”
“哦,待我去回禀。”
谨言便进帐去了。
少时,绿儿出来了,冲着简繁和王衷先敛衽施礼,然后抬头,有点拘谨地问:“两位大人何事?”
简繁看见她便想起李菡瑶,暗想:强将手下无弱兵,这话也不尽然,这个小丫头胆怯如鼠,都见过本官许多次了,还这么拘谨,也是奇怪。一面呈上密函,客气道:“这是刚收到的消息,烦请姑娘转交给主上。”
绿儿接过去,道:“请大人稍侯。”
然后转身进帐去了。
简繁和王衷就等着。
这些天,他们都是这样过来的。开始,王壑偶尔还会召他们进去,有时三言两语就将他们打发了。打发的次数多一次。算起来,他们已经有五六天没面见王壑了。两人都认为,这次王壑一定会叫他们进去,毕竟军情紧急。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绿儿才出来,纤细的身子挺得直直的,目光虚落在前方,背诵似的宣告道:“公子说他知道了。让两位大人回去,想想如何应对月皇。”
简繁忙问:“主上没叫我们?”
绿儿木然摇头,道:“公子让两位大人回去仔细商议,等议定章程后,再拟了奏本呈上来。”
简繁和王衷对视——镇定自如,这符合主上的气度。
忽听绿儿又道:“公子请两位大人谨记:公子是要——”说到这顿了下,将“娶月皇”三个字咽回去,改口道——“跟月皇成亲的,将来是一家人,在赵少爷和靖海水军失踪一事查明之前,不可轻易开战,以免伤了和气,不能做亲。公子是一定要做这门亲的。你们别坏他的好事!”
简繁和王衷瞠目结舌。
简繁喃喃道:“这要怎么打?”
绿儿不悦道:“一定要打吗?”
她终于直视简繁,且说话声音也带了点情绪,流露出她自己的想法——她显然是不想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