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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蒂的莲花绣在水绿色织锦上,就好像是真的绽放在莲池里的一般,手艺十分灵巧。
柳衍满意的笑笑,捧着绣棚拿远了些再欣赏。
微微的灯光将绣面照得透亮,柳衍心里想,绣面弄好了,再把三面缝上,绑上缎带,便可以做成荷包送给祁王殿下。里面装银子,装小物件,都很方便。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送,也不知道他看到这荷包的时候,会是怎样的态度。
“啊。”一滴鲜红的血珠子滴落在织锦上,针尖不小心扎了手。
“素素,素素……”她连唤着自己的贴身丫鬟。
这荷包的花面秀了半个月了,这要是洗不干净可怎么得了?
一个十五六般大的女孩掀了帐帘子进来,将刚烧好的暖炉递给她,见她又拿着绣棚便忍不住劝道:“主子,你在家里没日没夜的绣也就罢了,这荒山阴冷,你身子不好,该早些睡下才是,不要再费这些心思了。”
柳衍没有接她递来的暖炉,直接把手里的小秀棚递给她。
“素素,趁着这血没有干透,你快去打水来洗干净。”
素素仔细一瞧,才发现柳衍的指尖上冒着血。
“哎呀主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素素把绣棚拿到一边,抽了秀绢来帮她擦。
“我这里不碍事,你快去把秀面给洗干净。”
素素有些不情愿,“主子,咱们笼统就只有两桶水,又要吃水,又要洗漱,要是再分出来洗这绣面,怕是不够。”
“这时候不洗,以后就很难洗干净了。”
素素看着主子心急的模样,到底没再说什么,拿着绣棚往外走,刚一掀开营帐就碰见一个慌慌张张的下人。
“素素,二小姐睡下了么?”
“阿辛,你不在绪王营帐里伺候着,来这里做什么?”
那人摇手又跺脚,“哎呀不好了,不好了!大公子出事了!”
“啊,大公子出什么事了?”
柳衍听见对话,立马撇下手里的绢子和暖炉扶着案桌起身,急急走出帐帘子。
“二小姐!”下人见她,激动地唤道。
柳凤显是带了小丫鬟来伺候的,阿辛又是大姐柳媚如的随嫁丫鬟,柳凤显若不是什么出了什么大事,应该不会惊动姐姐营帐里的人。
柳衍在见到阿辛的一刻,就知道事情严重。
“你带路,我们一路走一路说!”
“好!”
路上阿辛三言两语讲清了事情原委,说方才柳凤显身边的小环哭哭啼啼的跑来绪王的账房,说柳凤显突然病犯得厉害,吸了药也还没缓得过来,看起来很不对劲。
柳尚书一直在忙着秋猎的事情,一时不见人影,那丫头便只好来找绪王和柳媚如。
绪王刻不容缓的找太医去了,柳媚如便往柳凤显的营帐里赶,半路支了阿辛来喊知会柳衍,前后就是这么一回事。
好在柳凤显的营帐隔得不远,几个人快着步子,不过多时就到了。
一进营帐,柳衍就陡然屏住了呼吸。
柳凤显坐在毛毯上,面无血色。他两肩耸得老高,手掌死死的撑在地上,像泥洼里濒死的鱼,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喉咙里发出骇人的声响。
柳媚如坐在一旁急得不得了,嘴里一直在问,“凤显,你这是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啊……”
柳凤显哪里说得出话来,他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地面,神志都不清了。
柳衍扫了一眼营帐,角落里站着钟太医和绪王。
钟太医跟绪王很相熟,以前柳凤显每每犯病,都是托绪王的关系请他来的。
只见钟太医摇头晃脑地同绪王小声说,“方才老夫给柳公子扎了几针,现下稍微和缓些,等丫鬟把药煎来,再服下应该会再好些。”
绪王回头瞧了一眼柳凤显痛苦的样子,自己都觉得浑身难受。
他紧锁深眉,“凤显这个样子,即便是缓和了些,瞧着还是很厉害。您说过,这种病吃草药不怎么见效,本王就怕他挨不过去……你知道的钟太医,这是柳家的嫡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