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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你?挺会自作多情。”
轻蔑的语气几乎从鼻尖哼出来,苏洱把儿童画递给他:“这些是孩子们画的画,没副画卷里都是她们对生活和未来的憧憬。希望你能再给福利院一次机会,也给他们一次机会不要让他们再次变成无家可归的孩子。”
他垂眸看了眼图画,下一刻抬手撕毁,苏洱连阻止都来不及眼见着画纸变成四分五裂洋洋洒洒往自己身上砸过来,“我是商人不是慈善家,蓝天福利院早没有居住权,是陆氏迟迟没收回土地让她们安度好多年,现在收回完全按照合同办事,怎么变成我不放过他们?”
他弯腰嗤笑着看她,“况且你应该很清楚,我不是什么好人。”
苏洱不敢看他的眼,只好移开视线蹲下身去捡地上的零碎纸片,陆衍之往电梯方向走,关电梯门。整个环境完全黑暗下来,苏洱捡完纸片精神恍惚地离开陆氏。
回到福利院已经八点,孩子们应该全洗完澡准备睡觉。
苏洱顺着路灯光斑拾阶上去,发现恬恬坐在最上面台阶抱着球眼泪汪汪的,见她回来了立马站起身连红球滚远也不捡直接扑上去抱住她:“小洱妈妈!”
她喊完,呜呜又抽泣起来,苏洱蹲下去替她擦眼泪:“专程坐在这儿等我呀?我答应过会回来一定不会骗你。”
“嗯!”
苏洱抱着她进院子,郝院长迎上来说:“恬恬医院回来没见你在,就坐在门口,坐了一下午。”
苏洱没吃饭正好陪着恬恬吃晚餐,大约是等到她心里安定这顿晚餐恬恬几乎没挑食,平时最讨厌的香菇也嚼得有滋有味。苏洱笑着陪伴,心里却扛着压力。
与陆氏交涉未果,福利院还无法生存下去。
为了这件事苏洱没少跑各个业务中心,得到的结果很不利,正如陆衍之说的,他们是合法并且有理由让福利院搬迁转移。福利院是郝校长自立创办,收留了很多孩子。一旦迁离便意味着大家会流离失所,院子里最小的孩子也才四岁。
苏洱从旁嵌机会,试图绕道再会陆氏谈事,但结果不尽如人意。
陆衍之是铁了心。
这些天摧迁愈发频发,苏洱连日奔波身体累垮,维持在低烧状态。
今日最后一丝希望破灭拖着疲惫身子回院,还没走到楼里,迎面扑浇过来一盆水,她完全茫然没有防备淋得浑身湿透站在那。
勤务长拎着水桶站在入口,指着她骂:“你还敢回来!叛徒!”
“发生什么事了?”
“还敢问什么事,你隐瞒身份故意留在福利院简直居心不良!院长心地好被你蒙骗我不会!你为什么不告诉大家你是陆衍之的妹妹!陆氏千金小姐跑来这里干什么!”
苏洱忙解释:“我来这里和陆氏无关的。”
“无关,眼看期限到头还装腔作势摆不平一纸合约!你不在演戏我都不信!”
勤务长是个四十出头的男人,脾气急,也不问青红皂白就采取报复,要不是郝院长赶来,恬恬扑上去捶他腿,兴许他还要冲过来给她一拳头。
郝院长喝斥他,一面让苏洱赶紧回屋换衣服当心感冒。
她人往里走,不料被勤务长拽住衣领猛地往前一推,她踉跄往前跌了段脑袋磕在墙壁上,加上本来就劳累发着烧,这会儿觉得眼冒金星脑袋一歪昏了过去。
苏洱恍惚里听见恬恬叫妈妈,但身上像压了千金重量,眼皮沉得睁也睁不开。
等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郝院长正好进来送药,见她醒了,说:“老陈脾气急,你千万别在放心上。”
“最近大家都急昏的心情我能理解,毕竟我的确和陆氏有点关系。”
“苏老师,这些天全靠你四处奔走,不管结果怎么样,我和孩子们都非常感谢你。”
“可惜,我帮不上什么忙。”
两人各自默叹,屋外突然跑进来一个稍年长的大孩子,嚷着说:“院长、苏老师!恬恬跳楼了!”
苏洱心猛地一缩,赶紧下床。
孩子说的情况原来是网络电视直播传送,穿着小红裙梳着马尾辫得小女孩站在陆氏大厦的天台边缘摇摇欲坠。一旁还站着勤务长,正扯着嗓子大喊:“无良奸商,逼害儿童!”等诸多容易引发网络热点的词汇。
“这个混蛋啊!”
郝校长吓得捂住心口,不住骂着老陈。
苏洱没多犹豫,穿着拖鞋白着嘴唇,顾不得身上乱糟糟的睡衣就往院门外跑。好不容易跑到街头拦到一辆出租车,她抖着声说:“陆氏大厦,师傅麻烦你快点!”
车到楼下,警车及消防官兵已经在楼底拉开安全气垫,但按照写字楼这个高度下落,超出高度极限或者下落不到位很可能造成二次伤害。
她心揪成一块,抓了一张钞票塞给司机后慌里慌张地跑出去,门口的保全及警察把她拦截在外。各家媒体闻讯蜂拥而至,迫害福利院逼得孩子跳楼,多么有金钱含量的新闻。
“小姐你不能进去。”
苏洱红着脖子,说:“我是她妈妈,让我进去!”
现场媒体有认出这个衣冠凌乱的疯女人是苏洱,惊诧道:“咦!那不是陆家二小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