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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雪苏醒过来时,浴室里已经不见小治的身影。
从门缝透射进来的光线,晃得夏雪睁不开眼。她坐起身,拨开伏在水面上的那只空酒瓶,身下蓦然传来一股锥心的剧痛。她倒吸一口凉气,眼泪哗哗地往外流。
昏迷前发生的一幕,像一幕幕电影片段,清晰地浮现在夏雪的眼前。她还清楚地记得,小治在撂开她之前,恨恨地说道,他真想彻底废了夏雪。
夏雪心里寒凉冰冷,觉得眼前的世界是那样的陌生,找不出值得她留恋的人或事。夏雪艰难地跪起身,几乎连滚带爬地蹒跚出浴缸,将那件玫瑰色的浴袍裹在身上。
门外忽然响起保姆的声音。夏姐,家里来了几位医生,说是薛大哥派他们来的,说你身体不太舒服。
夏雪听后,冷笑几声,他竟然还顾忌着自己的生死吗?找什么医生,不如干脆让自己死掉,他就可以跟晴子名正言顺了。
夏雪清了清嗓子,用尽量平缓的声音,冲着门口说道,我没有什么大事,不需要医生,你叫他们回去吧,我想休息一下。
保姆听了,没有马上离去,好像很为难的样子。可是,夏姐,薛大哥他叮嘱一定让你看医生。
夏雪努力平复烦躁的心绪,心平气和地说道,你快让医生回去吧,我真的没事。不要再来打扰我,我想清静一会儿,拜托了!
保姆这才很不情愿地离开,好吧夏姐,你有什么事情,可一定要告诉我呀。夏雪无力地答应着,保姆这才放心地走开。
夏雪走出卫生间,步履蹒跚,找到自己的手机。她拨通了无常的电话,很快听到无常的声音。无常,我是夏雪,你赶快到我家里来一趟,不要让小治知道。我现在,不太敢走路,需要你进我家里来接我。无常没有多问,马上说了声好的,就立即挂断了电话。
夏雪挣扎着换上一套宽松的休闲服,找出卫生巾,去卫生间处理了一下伤口。她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苍白消瘦的面颊,惊叹着一夜之间,自己竟然会憔悴成这个样子。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无常打来了电话。夏雪,我已经到了你家门口了,你跟保姆说一声吧。接着,电话里传出了保姆的声音。
夏雪对保姆说道,你让他进来吧,是我让他来的。这件事情,不要告诉你薛大哥,知道吗?保姆虽然纳闷,但是很痛快地答应下来。
不大会儿功夫,无常在保姆的引领下,来到夏雪的卧室门前。无常敲门,保姆礼貌地回避,慢慢走下楼,眼睛却有点不放心地不断回首打量着样貌狰狞的无常。
无常圆睁着一双悚然的大眼睛,回头注视着保姆,吓得保姆赶紧扭过头,蹬蹬地小跑到楼下。
夏雪听到敲门声,扶着床头,说了声进来!
无常满脸担忧地快步而入,直奔夏雪小跑过去。到底怎么了,夏雪?无常看着面色惨白有气无力的夏雪,心中又是焦灼又是心疼。
夏雪勉强笑了一下,虚弱地说道,先别忙着问,赶快带我离开。我走不了路,你要把我弄出去才行。夏雪说完,不觉红了脸。
无常马上会意。他走上前,揽住夏雪的腰身,凝望着近在眼前的夏雪说道,搂紧我脖子!
夏雪心中害羞,可是这种时候也顾不上许多,只盼着快点离开这个令她伤心欲死的地方,随即紧紧地搂住无常的脖颈。
无常抱着柔弱无力的夏雪,走下楼。保姆赶忙迎上来,眼里含着泪水。
夏雪看着保姆说,千万别告诉薛治,我是跟谁走的。他若问,你就说我去公司了。家里就拜托你了,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无常小心地把夏雪放在后座上,快速地发动汽车,朝着车水马龙的公路奔弛而去。
夏雪慢慢躺在后座上,说道,无常,我想去你家里住段时间,可以吗?
无常眼眶一热,瞟了一眼后视镜中的夏雪,不忍再多看一眼。夏雪,你一辈子住在我家里才好呢!用得着问我,可以不可以吗?我对你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