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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陈飞在跳起来拉门的一瞬间,只是想快点带爱丽杨逃出去。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看似并不怎么沉重的木门,竟然在陈飞几乎用了全力之后,并没有预想中的被打开,而是完全没有动。
甚至差点拉伤了陈飞胳膊上的肌肉。
陈飞呆立在原地,瞬间就想到了他进来之前,门上曾挂着的七把大锁。
门被人锁上了?
陈飞想着,整个人从头到脚就像是被人泼上了冷水一样,冷彻入骨。
他甩了甩胳膊,深吸了一口气,就去拉木门上的把手。
伴随着陈飞的一声大吼,木门被拉的晃动了一下,牵动着上面的灰尘,窸窸窣窣的掉了下来,呛的他又是一阵咳嗽。
陈飞几乎绝望了,刚才管家出去之后,一定是把门锁上了。
卧槽,这个变态地方,别特么让老子出去!
但凡让老子出去,我特么一定一把火把这鬼地方烧了,管你什么古堡新堡的,卧槽,敢算计老子!
随后,陈飞抬起脚就开始踹门,他相信,就算这门再怎么结实,也不会能经得住他这么暴力的举动。
但陈飞好像有点想多了,他奋力的踹了一阵子之后,除了有烟尘被他踹门时的力道震下来迷了眼睛之外,并没有发生他意料中的事儿。
在陈飞的想象里,他应该两脚把门踹开,然后抱着小崽子跑下去,一把拉起爱丽杨纤细的小手,大义凛然的说:“孩儿她娘,跟我走。”
而爱丽杨应该会瞬间扑进他的怀里,像他们两个在荒岛时那样,小鸟依人,含情脉脉的说:“陈,我爱你,我愿意再给你生个猴子。”
但往往,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这个看似被岁月洗礼之后稀巴烂的木门,就特么跟里面灌了铅一样。
任陈飞快把腿踢折了,也没有任何损伤。
而爱丽杨也没机会像陈飞想像中的那样,扑在陈飞的怀里。
现实中的爱丽杨,站在古堡的二层,碧蓝的瞳孔凝视着爬满藤蔓的窗户,怔怔的出神。
而她的手,骤然一凉,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被人握住了。
爱丽杨下意识的就想将那只手抽出来,却反而被攥的更紧了。
“怎么,你在担心那个男人?”一个跟手一样冰凉的声音瞬间钻进了爱丽杨的心里,冷的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爱丽杨紧紧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人。
博卡多坐在轮椅上,黑眼圈儿和眼袋在蜡烛散发出的黄光下,更加明显,仿佛他这辈子就没睡过觉一样。
“你答应我的,如果我好好跟你待在古堡里,你就会放过他。”爱丽杨的声音有些微微发抖。
外人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男人和他周围的一切有多可怕。
被这只冰凉的手攥着,爱丽杨的心就更冷了。
恐怕现在只有上帝知道,她有多怀念陈飞那只微暖的大手。
“我从来都不是个言而有信的人,这个你知道的。”博卡多放开爱丽杨的手,阴森森的冷笑几声。
“对了,明晚就是月圆之夜了,你准备好了吗?”博卡多在转身的一瞬间,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对着爱丽杨说。
月圆之夜!
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爱丽杨的瞳孔骤然一缩。
一到月圆之夜,那时,必然会是爱丽杨的噩梦。
爱丽杨的眼神中满是疲惫,上帝总是这样,给你打开一扇窗户之后,必定会锁上你的门,而且还是上好几把锁那种。
她完全没有回应博卡多的话,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曾经她跟陈飞所在的那座孤岛的方向。
那时,才是她最快乐的时候。
可惜,上帝以生命为代价,又把原先炼狱一样的生活还给了爱丽杨。
她脸上骤然卷起了一股恨意,银牙咬的咯咯直响。
她真想杀了他,可惜如果这么做可以的话,她早都这么做了,也用不着在这儿慢慢掰着指头数日子等着他死。
她很担心陈飞,但除了担心,在这座古堡里,她什么都做不了。
甚至连祈祷和默念几遍约翰福音这种事儿都只能在心里默默的进行,连动作都不能做出来。
当然在月圆之夜,这个男人会变的不同寻常,当然也有不一样的弱点。
每次爱丽杨都会祈祷他在那个时候死去。
这是从嫁给他开始,爱丽杨无论多忙都会做的事情,期盼她的丈夫去死!虽然连她自己都不想承认,她是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陈飞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都没有撼动这扇门的时候,他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