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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丸?黑丸?”秦落烟一听,脸色立刻一沉,“陈氏,你说这饭菜里的毒是你下的?”
陈氏一怔,随即恍然大悟,恨恨的咬牙怒骂道:“小贱人,你诈我的话!”
秦落烟却摇摇头,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怎么会呢,陈氏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你自己说出了红丸黑丸的事来,怎么,你给饭菜里下的是红丸,是毒药,给秦将军吃的是黑丸,是解药?”
她说到这里,又走到床边,对床上的秦天城缓缓地道:“秦将军,陈氏的话你可听见了?原来这毒,是陈氏下的呢,唉,真是没想到,将军夫人居然做出这种事来。”
秦落烟还在感慨,那一头,管家和青竹已经带回来了解毒的奇珍一草,不过青竹似乎舍不得,所以只拿了一小节草药的根茎,给那大夫的时候,还满脸的不情愿。
“这草药可是珍贵得很,哪怕是这么一小节也能抵得上万金,秦将军这命可真是金贵得很。”青竹不满意,说话也就刻薄了些,不过有武宣王撑腰,青竹似乎并不惧怕任何人。
那大夫只得点头应是,不敢随意发表意见,倒是秦落烟漫不经心的问了那大夫一句,“这一小节草根可够用,不够的话,我再让这丫头去取,虽然草药珍贵,可也比不上人命来得贵重。”
那大夫也算是个有见识的,看了那草药就认出了是能解百度的无常草来,激动得手都有些颤抖,“这无常草,我还是在医术上看见过,还没亲眼见过,据说这无常草能解世间百毒,哪怕是这么一小节,都能救回上百人的性命了,所以救回秦将军,肯定是够的。”
“既然够,就赶紧给秦将军服下吧。”秦落烟点了点头。
那大夫捧着一小节草根,小心翼翼的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型的研磨工具,将那小节干枯的草根研磨成粉末之后才就着热水给秦天城服下。
这无常草果然如传说中一般厉害,秦天城服下不过片刻,苍白的脸色就渐渐红润了起来,连歪斜的嘴角都有了渐渐恢复正常的趋势。
只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秦天城,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一脚踹翻了陈氏,他体力稍显不足,气喘吁吁,在管家的搀扶下坐了起来,指着瘫在地上的陈氏怒骂道:“好你个陈氏!竟然敢在饭菜里下毒!你这是想要害死将军府所有人吗?幸好我今日来陪落烟吃饭,否则中毒的就是落烟了!你个陈氏,好歹毒的心肠,原来在我表现出来的温婉大度都是装出来的?”
“不、不,老爷,不是我,不是我……是有人想陷害我!一定是这个小贱人,是她,是她想要陷害我!”陈氏跪在秦天城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到底是十几年的夫妻,哪怕到了这种时候,秦天城也顾忌着夫妻感情,看她这模样,也是有些心软,可一想到先前自己差一点儿就被她毒死,心中又是怒火燃天。
秦落烟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一个连自己亲生女儿都可以砍杀的男人,会在乎夫妻之间的感情?她冷笑,怕是他有什么把柄落在了这陈氏的手中而已吧。
不过,想这么放过陈氏?她可不同意,否则就白费了她一番心血了。
“唉……”秦落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陈氏真是蛇蝎心肠,竟然想毒杀于我,虽然我幸免于难,却让秦将军遭此大罪,我这心中实在是愧疚。看来我是个不详的人,这才回将军府半日就惹出了这么多的事端,我还是回武宣王府去吧。秦将军,这一次你无论如何都不要劝我了,我不能再给将军府带来不幸了。”
她口口声声都是自己的过错,可是话里话外,却都是对自身安全的担忧。
她的意思,秦天城懂。
秦天城低着头,似乎还有些犹豫,秦落烟见他这模样,心中冷笑,抬起脚就要往外走,在她的脚快要跨过门栏的瞬间,秦天城到底轻喝一声,“落烟,等等。”
秦落烟收回脚,等着他继续说。
秦天城一咬牙,一巴掌甩在陈氏的脸上,这一掌他用了十分力气,所以一掌下来就打得陈氏的牙齿落了一地,想要什么,却咿咿呀呀的说不出完整的词语来。
秦天城这一掌,是打坏了陈氏的咽喉,让她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了。
果然,他还是那个狠辣的,可以亲手砍杀了自己女儿的男人。
这一瞬,秦落烟的心中越发冰凉了许多,眼神也渐渐凌厉了起来。
“来人,将陈氏拖下去!做出投毒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死不足惜!”秦天城一句话,已经定了陈氏的生死,而这一切,不过是为了给秦落烟一个交代而已,“只是,明天就是落烟的大婚了,实在不能在这个时候冲撞了喜事,陈氏的处理,就等到大婚之后再说吧。先将人关在柴房里去。”
秦落烟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好了,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为了明天的大婚,我也不能这么不懂事。毕竟是陈氏的个人行为,我也不能因此而怪罪整个将军府的人。罢了。管家,赶紧将秦将军带回房好好休息吧,明日大婚,秦将军作为我的高堂出席,可千万要养好身体才是。”
管家的看向秦天城,见秦天城点头,他才扶着秦天城往外走去。
有老麽麽来收拾了桌子上残留的饭菜,厨房里也着手准备着新的饭菜送过来。
青竹关上房门,忍不住快步走到秦落烟的面前,笑道:“夫人这招果然高明。”
秦落烟淡淡的笑,一边喝着茶,一边慢悠悠的道:“不过是陈氏偷鸡不成蚀把米而已。幸亏你提前发现有麽麽在饭菜里动手脚,否则我也不好来这么一出将计就计。那陈氏,以为自己下了毒要害我,殊不知,饭菜里,我们又加上了新毒,她的解药自然就成了没用。”
“不过,夫人怎么知道秦将军会来这里吃饭?”青竹还是有些好奇。
秦落烟一阵失笑,“这还不简单,想秦天城这种人,必然不会讨好我的每一个机会,我在将军府只会呆这一个晚上,吃这一顿饭,这个机会他都不懂得把握的话,就不是一个能当将军多年的人了。”
“也是。”青竹仔细想了想,的确是这么回事。经过这件事,她对秦落烟的赞赏忍不住又加深了许多。
半个时辰以后,小厨房重新做好的饭菜送上了桌。
经过一番折腾,秦落烟也的确有些饿了,坐下之后对站在一旁的青竹招了招手,“青竹,坐下一起吃吧。”
青竹一怔,似乎没反应过来,不过随即便摇头道:“主仆不能同桌而食。”
“这里不是武宣王府,便没有那么多规矩,青竹,跟着我也很多天了,难道你还没感觉出来我和其他人不一样吗?在我的眼中,是没有奴仆的。”
“看是看出来了,夫人的确和其他的人很不一样,只是,青竹是奴,便一辈子都是王爷身边的奴,王爷让我伺候夫人,我就是夫人的奴。夫人,您吃吧。”青竹摇了摇,一脸的认真,没有丝毫的犹豫。
秦落烟直直的盯着她认真的表情,终究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只得拿出一副空碗筷,挑一些饭菜然后起身将碗筷塞在了青竹的手里,“都忙了一天了,饿了就吃饭,哪有那么多的顾忌。你不愿坐着吃,就沾着吃吧。”
说完之后,秦落烟便自顾自的坐下埋头吃饭,没有去看青竹,更没有看见青竹眼中一闪而逝的泪光浮动。
手心里传来的是炙热的温度,鼻尖闻到的是饭菜的香味,那一瞬间,青竹看秦落烟的眼神越发变得不一样了。她突然有些了解为何王爷会对这个女人不一样了,她的确和其他人不一样,这样的女人,就无法让人以对待常人的态度来对待她。
夜深了,秦落烟吃饱喝足躺在床上歇息,突然听见窗外传来了叽叽喳喳的鸟叫声,这大半夜的,鸟儿还叫个不停?
“青竹,外面的鸟叫有些怪异。”秦落烟对软榻上歇息的青竹道。
青竹一直很警醒,真开眼睛翻身坐起,立刻来到窗边推开了窗户。
窗外,牧河冲青竹做了一个鬼脸,“青竹姐姐,你反应可真慢。”
青竹见是牧河,瞪了他一眼,“这大晚上的,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牧河冲她翻了个白眼,“又不是来找你的。”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又道:“王爷给夫人的,赶紧给夫人看看,王爷还等着我带回信回去呢。”
青竹接了信,转身走到了秦落烟的面前,将信交到了秦落烟的手上。
“这么晚了,是有什么要紧事吗?”秦落烟忍不住嘀咕着,赶紧拿了信展开来看,可是,当看见信上的内容时,她却忍不住脸颊一红,赶紧将信拿低一些,唯恐被青竹看见,殊不知她这欲盖弥彰的动作,已经泄露了信上让人脸红心跳的内容。
原来,信纸上只写了一句话,“为夫甚为想念夫人唇舌。”
这傅子墨,真是放荡得可以,这种话也好意思写出来!秦落烟拿着那信,脸颊通红,想念她的唇舌,还能更露骨一点儿吗?男人,不耍流氓就浑身不自在吗?
“夫人,王爷交代了,让您马上回信,我还等着呢。”牧河站在窗边,见秦落烟拿着信纸发呆,只得摸了摸后脑勺,硬着头皮开始催促。
秦落烟回过神,收敛了一些羞涩的神色,摆出一副圣洁的表情,走到桌边将那信纸放到蜡烛上方,火焰碰触到信纸,瞬间让信纸成为了灰烬。
她这才拿起纸笔,准备给傅子墨回信,不过……她拿着笔,想了许久,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回这信才好,傅子墨不要脸,她总不能跟着一起写这些淫词浪语吧。
在牧河再一次的催促下,秦落烟才咬着牙在信纸上写了三个字,然后将信纸叠起来放进竹筒里重新交给了牧河。
“对了,给你家王爷带个话,早些休息注意身体,我也要睡了。”说完之后,秦落烟不顾牧河莫名其妙的眼光,伸手将窗户关了起来。
转过身,就见青竹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似乎想问什么。
秦落烟却不给她问话的机会,直接打了一个哈欠就爬上了床,道了一声,“睡了睡了,这么晚了,明天做新娘子,总不能顶着一双熊猫眼吧。”
青竹怔怔的盯着有些狼狈的秦落烟,不自觉的笑了。
月影西斜,漆黑的夜空里,只有那么零星的几颗星辰还在闪耀。
武宣王府的主院里,傅子墨一手抱着小御景,一手戳着小御景富有弹性的小脸蛋,惹得小御景对他呵呵大笑,在小御景的世界里,似乎没有白天和黑夜,他吃饱了就睡,睡饱了就吃,可不管外面是天明还是天黑。
牧河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傅子墨如此慈父的一幕,他脸上不自觉的跟着笑了起来,“王爷,信给你带回来了。”
傅子墨伸出手,牧河赶紧恭敬的将信放在了他的手上。
“么么哒?”傅子墨看着信纸上的三个字,眼中一片迷惑,他拿着信纸左右看了看,确定的确只有这三个字之后,才问牧河,“她可还有什么话说?”
牧河点了点头,“夫人说了,让您早些休息注意身体,她也要睡了。”
“就这些?”傅子墨似乎有些不信。
被他看得一阵头皮发麻,牧河嘴角抽了抽,“真的只有这些。”
“好了,下去吧。”傅子墨拧着眉头摆了摆手,牧河心中偷偷舒了一口气,拔腿就往门外跑,可刚跑到门口,又听傅子墨的声音凉悠悠的从身后传来,“牧河,你知道么么哒,是什么意思吗?”
牧河被他突然叫住,吓得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听了他的话,赶紧站起身摇摇头,不过他仔细想了想,悻悻的笑了笑,“属下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听起来倒是很亲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