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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管云飞这么一说,我不由心里就是一动,不由就看了看秋彤。
秋彤面带微笑,看了我一眼。
能把上面报刊的发行争取过来,这可是一笔巨大的业务,这对于发行公司自身实力的壮大是十分有益的事情,对集团的好处自然是更不用说。
但面临的困难也是显而易见的,一下子增加如此多的业务量,单凭目前的人力物力是做不来的,必须要增加人手,要大幅度招收发行员,市区县乡镇都要增加人,还要增加发行线路和发行车辆。这是一个配套综合系统工程,牵一发而动全局。
孙栋恺听了管云飞的话,看看秋彤:“秋总,管主任下任务了,你觉得呢?”
秋彤说:“既然是任务,那就毫无条件地接受!”
孙栋恺皱了下眉头,说:“你觉得能不能完成这任务?困难大不大?”
秋彤略微一沉思,说:“困难肯定是有的,比如目前的人力物力运输能力线路都需要增加和调整,但既然是管主任下达重要任务,不管多大的困难也要完成,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完成,只要有集团的有力支持,只要有孙董事长的鼎力支持,我认为我们的发行网络完全可以接受这个重任。”
孙栋恺笑了,说:“我当然是会鼎力支持的,既然秋总如此有信心,那我就放心了。”
管云飞笑了,说:“我就知道你们是会很痛快的,这事可是两全其美的好事,运作好了,每年的报刊征订发行任务就完全可以控制在我们自己手里,不用受邮政的制约,而且,你们集团自身也可以得到经济利益,你们集团的发行网络正好也可以借此机会得到更好的壮大和发展。”
孙栋恺说:“感谢管主任对我们集团的信任和关照,既然管主任有这个指示,那我们就要当仁不让地接受下来,无条件服从,我们会抓住这一契机,扎扎实实做好上面报刊的发行工作,在圆满完成报刊发行任务的同时,确保本集团所属报刊的发行,确保在完成上级交办任务的同时保证集团健康顺利发展。下一步,我会专门召集有关人员专题研究落实管主任今天下达的任务。”
管云飞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好,栋恺啊,这事要落实好,关键是要重视,你要重视,分管的秋彤也要重视,还有,发行部门也要配置一个得力的负责人,这个人必须要有足够的能力和智慧来操作和协调好这个重要任务,要有足够的魄力来管理好整个发行工作。至于怎么配置,安排谁,那是你们的事情,我就不多说了。”
管云飞似乎是点到为止,过头的话一句不说。
孙栋恺带着游离不定的目光看了看我,然后又看看秋彤和曹莉,接着就沉思起来。
我想此时孙栋恺心里一定在激烈地矛盾着,之前他刚刚和我谈完话说要让曹滕担任发行公司总经理让我去办公室当曹莉的副手,但随即发行公司就出了安全问题,接着乔士达的秘书又下马了,这会儿管云飞又不动声色含而不露地点拨集团的发行问题,他该如何做出决定呢?
如果收回自己之前和我说的话,那等于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自己给自己找难看。
但如果不收回继续实施,似乎又不大合适,一来乔士达的秘书完蛋了,对自己没有任何用处了,自己完全没有必要送他这个人情了,还有曹滕自己失误造成了公司的安全事故,这也是个负面的消极因素。
还有管云飞这番话,虽然他口口声声说自己不干涉集团内部中层的任命和安排,但他提出的这个要求,明显是要求发行部门的负责人必须要能胜任自己下达的重要任务,而这任务不是开玩笑的,完不成是要负重大责任的,来不得半点马虎。
管云飞强调发行部门负责人的重要性,是不是隐含了什么其他的意思呢?我以为,按照我对孙栋恺的了解,这些,孙栋恺都不能不想,他必须要想。
那么,孙栋恺到底会做出如何的决定,我此时不得而知。
但我似乎感觉,曹滕想扶正的目的基本是落空了,我极有可能会复职。不然,我辛辛苦苦策划实施的捉鳖计划不是白弄了,给小凤的两根金条不是白送了?
虽然我觉得自己已经基本是成功了,但不到最后水落石出,还是不敢彻底放下心来。我还记得秋彤说过的话,人事调整的事情,千变万化,难以预料,不到最后时刻谁都无法确定。
同时,今晚意外出现的苏安邦之事,又让此事增加了几分不定和莫测。
我此时不知道苏安邦的命运会是如何。
我其实觉得自己有些无聊了,自己的事情还没搞好呢,还关心别人,咸扯萝卜淡操心。
今晚管云飞让我们几个来参加饭局,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的用意呢?还是仅仅为了聚聚?
然后,管云飞就不再谈工作的事情了,开始和大家谈笑风生喝起酒来。
酒桌上终于恢复了和谐的气氛。
虽然气氛和谐,但我明显看出孙栋恺有些心神不定心不在焉,似乎他满腹心事。
我似乎理解他为何满腹心事。
只是,我帮不了他。
饭局结束后,我打车送秋彤回家,路上,秋彤一句话都没有说,眉头紧锁,神色有些沉郁。
她没说话,我也没吱声。
似乎,我们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我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送完秋彤,我直接回小区。
上楼,我掏出钥匙,打开门正要进去,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
听这声音,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是谁。这声音对我来说,太熟悉了,曾经熟悉,而今也不陌生。
芸儿。
芸儿在我身后。
我缓缓回过头,芸儿正站在打开的门口,目光直直地看着我,脸色有些微微发红。
不知芸儿是何时打开门的,我没有听到动静。
或许这门一直就没有完全关死,所以打开的时候我没有听到。
或许芸儿一直就在门内听着外面的动静,所以我刚一开门她就出来了。
我看着芸儿,她的身体斜靠在门榜,还是那么目光直直地看着我。
我突然闻到一股酒味,不是我身上的,而是芸儿那边飘过来的。
芸儿喝酒了。
她自己在房间里喝酒了。
我毫不怀疑她房间里不会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