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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吧,”钟之衡点点头,一边抬脚跨过了门槛儿,一边随口道,“太后用膳了吗?”
“启禀万岁爷,小厨房刚好备好了晚膳,太后听说万岁爷来了,请万岁爷一道进去用膳。”碧乔含笑道。
“正巧朕也想着来太后这里蹭顿饭,”钟之衡勾了勾唇,缓步进了大殿,“母后,儿子来您这儿蹭饭了。”
“今儿倒是难得,”太后含笑从软榻上起身,一边放下了手里的佛珠,一边走到钟之衡面前,伸手把钟之衡腰上打结的香囊玉佩给理顺了,然后就拉着钟之衡的手朝着偏殿走,一边道,“哀家都好久没跟你吃顿饭了,今儿你且得多陪哀家说说话。”
“是,儿子也想多陪陪母后,”钟之衡道,一边随着太后坐下,一边亲手给太后成了一碗银鱼莼菜羹放到面前,一边道,“正是吃银鱼和莼菜的时候,母后您尝尝。”
太后平生最爱两道菜,一是银鱼莼菜羹,一是炙烤黄羊,春日银鱼莼菜,秋里炙烤黄羊,这么些年了,钟之衡和平西王都没落下过,兄弟两人也一直保持着这份默契。
“真是鲜美,”太后搅着碗里的银鱼莼菜羹一边吃了一口,一边又不住地感慨,“只是为了这到银鱼莼菜羹都不知要跑死多少马儿累坏多少人,真是奢靡。”
莼菜只长在江浙一带,银鱼也不是京师的物产,这两样又是最不便存储、只能吃鲜的,所以为了这道银鱼莼菜羹,每年都要耗上不少人力物力,所谓山珍海味,不过如此。
“只要母后爱吃,漫说是死几匹马儿,就是死几个人又算什么呢?”钟之衡一边道,一边也盛了一碗,一口一口慢慢地喝着。
只是太后却有些喝不下去了,她放下了手里的碗,看向钟之衡,半晌这才问出了声:“皇上是有什么心事儿吗?”
“没有,”钟之衡也放下了手里的碗,一边从碧乔手里接过帕子轻轻地擦着嘴,一边看向太后,淡淡道,“就是平西王要回来了,儿子特地过来跟母后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