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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南齐兀自判断了许久,也理不出一丝头绪,等到天亮时,他拿着照片来到了仁信医院。
贺老太太是醒着的,贺南齐踏进病房时,她正目光呆滞的凝视着窗外。
那悲凉的神情令贺南齐不禁难过,他清楚奶奶这些年来等待爷爷的心情。
就像他,等待着她回来的心情……
“南齐来了。”
听到脚步声,老太太回过头,嘴角努力的扯出一抹僵硬的笑。
“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贺南齐拉了把椅子坐过去。
“年纪大了,睡眠也不好了,现在已经分不清白天晚上了。”
贺南齐手伸向西装口袋,摸索了片刻,毅然拿出了那张照片。
“奶奶,你看一看这个人,你认不认识?”
老太太目光缓缓落到孙子手里拿着的照片上。
原本憔悴的神情忽尔激动的不能自控:“老头子,我的老头子……”
“不是,奶奶,我让你看的是这个人。”
他指着照片中被烧毁的一角。
可老太太明显根本不关注别人,她只关注她的老头子。
“老头子,我的老头子,你在哪里啊?你到底在哪里啊?说好的一起老一起死,你却丢下我一个人,你这个没良心的……”
贺南齐见奶奶哭的几乎要喘不上气,伸手揉了揉额头,也许他拿着这张照片来,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看眼前这情形,他也别指望奶奶能透露出什么了。
老太太哭了好一会,直到主治医生进来,担心她继续哭下去会休克,便给她注射了一针安定剂,她这才稳稳的睡着。
“贺二少,老太太情绪不稳定,最好是不要让她……”
“知道了。”
贺南齐知道医生什么意思,打断他的话,拿着照片离开了医院。
这件事之后,转眼到了十二月底。
顾槿妍依旧没有消息。
而派出去找她的人也依旧没有回来。
当深冬的第一场雪飘落的时候,预示着春节也不远了。
贺南齐伫在高楼的顶端,望着窗外缓缓飘落的白雪,想到了去年那一场特殊的跨年。
她曾用不同的方式将自己嵌入他的生命中。
却也用最决绝的方式从他的生命中离开。
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他走到办公桌前,捞起桌边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回来。”
简短的两个字,透着王者的威严。
隔天上午,纪官杰便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了。
数月未见,他像遭逢了一场灾难,头发又乱又脏,胡子长得满下巴乌青一片。
贺南齐望着他,半响没有说出话。
“我让你出去找人,你这是乞讨去了?”
人没有找到就算了,居然还把自己整成了流浪汉。
“贺总,我一心只想尽快找到顾小姐,就忘了顾及自己的形象,抱歉……”
“还是没有一丁点她的消息吗?”
虽然很难启齿,但他也不能信口雌黄,“是的。”
纪官杰从前回答总裁的问话时,总是挺着腰杆儿,理直气壮的。
而如今,只能盯着地面。
贺南齐手指敲着桌面,目光深深:“有心想躲的人你又怎么能找到。”
停顿了一下又说:“既然找不到,那就让她自己乖乖回来。”
纪官杰闻言猛抬起头:“贺总,你有什么办法能让她自己回来?”
“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用这个办法,但是快过年了,她必须得回来了。”
他的女人绝对不可以在外面流浪。
……
韩千喜好久没来过俪都了,如果不是她一直打不通顾槿妍的电话,她想,她不会到这里来。
找到俪都的经理,她直奔来意:“你好,请问之前在你们这里工作的顾槿妍,现在还在不在这里?”
“她早就辞职了。”
“那你们知道她最近为什么联系不上了吗?”
“这我们不清楚。”
“她住哪里你们知道吗?”
“抱歉,这我们不可能会知道。”
韩千喜没辙了,她不得不接受顾槿妍昙花一现出现在她生命中的事实。
她来的时候正好是傍晚,因为心里有些不痛快,便进到了俪都的酒吧,要了一间包厢,又点了几瓶酒,一个人自饮自斟起来。
她韩千喜一直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
初次见顾槿妍时,她觉得与她特别投脾气,所以很想和她交朋友。
后来她同意了她是那么高兴,两人一起去山上时,她就撂下大话,会成为她一生一世的朋友。
可现在看来,真是笑话啊。
人家压根就没把你当回事。
说不见了就不见了。
你算根葱。
周易今晚跟着几名公子哥正巧也来到了俪都,俪都酒吧的经理一见着他便殷勤的上前透露:“周少,上回你约见的那名姑娘也在呢。”
周易一愣:“谁?”
“就上回那个,你先到,她后到的。”
周易赫然反应过来,一脸兴味:“在哪里?”
“九号包厢。”
他招呼也没跟公子哥们打一声,便大步朝着九号包厢去了。
推开一扇金黄色的门,一眼看到沙发上坐着的女孩,外套脱了扔在一边,里面穿着一件高领米黄色毛衣。
他兴致怏然的向她走过去,韩千喜只觉得身旁的沙发重重朝下陷了陷,侧头时,便看到了一张言笑晏晏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