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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任由时间肆意消磨蹉跎,人心总是不安宁的,而有时候他仅仅对着没有动静声息的她,还是有些不满足而已……
夏侯连澈走近床头,指腹抚了抚叶清禾被暖炉烘得微微发红的脸蛋,声音低低的:“你怎么还不醒?”
春秋又一轮过去了,清儿你怎么还不醒呢?
榻上沉睡之人没有丝毫的动静,双眼阖上从没有睁开过,当时她心脉寸断血气大崩的危险情形,恍若已经是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
然而其实也不过是一年而已。
若如陆清谷那时说的,其实受了那样重的伤,她永远都醒不过来更有可能,不过提醒劝解的话,夏侯连澈半句都没听进去就是了。
小连谕来的时候,夏侯连澈刚替叶清禾擦好了手,瞥了一眼安分站在旁边的儿子,淡淡的问:“今日学堂功课完了?”
小连谕恭敬的挺直腰背站好,点了点头回道:“是,回父皇,是太傅准儿臣回来的。”
其实提前回来除了他早早做好功课之外,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教礼教的老太师实在太无趣,他在枯燥的学堂待不下去,就想来看看母后。
经历过那个时候惊心动魄的政变逼宫大事之后,生性活泼顽劣的小连谕似乎在一场高烧中长大了好多,整个人变得更懂事安静了。
尤其每日来芷萝宫看他母后,那张拼命忍住不哭的小脸,趴在床边盯着他娘看,不哭闹也不撒娇,仅仅是难过得不行,十分招人疼。
都说孩子尚小不经事,其实并不是,懵懂的孩子该记得的事一件都不会少。譬如小连谕,哪怕轮番噩梦缠身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母后为了保住他,将他关进密道,把生路留给他。
在那么可怕黑暗的地方,他连哭都不敢哭。
而让他更害怕的是,自自己醒来之后,他母后就睡得沉沉的,怎么喊都不醒。
小连谕依依不舍的拉着叶清禾的手指,带了怨气的声音终于委屈的哽咽了起来:“父皇,好久之前啊,清谷告诉儿臣等前院的树叶掉光了母后就睡醒了,可那树叶早就没有了,为何母后还是不醒?为何?”
夏侯连澈一愣,然后温柔的揉了揉孩子的脑袋,开口时嗓音有些微滞:“……大抵是母后太累了。好了,今日太傅都教了你什么,念给你母后听吧,你母后会高兴的。”
这基本都成了小殿下必备功课,小连谕每日都要到芷萝宫请安,被严厉的父皇检查功课同时顺带就是算作和母后一块说话了。
孩子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用奶里奶气的小嗓子说话,瞬时让这寂静得快没有人气的屋子明艳起来,夏侯连澈目光稍稍柔和了下来。
他转过身,想起正事坐回书桌前,然后端起一杯热茶,问旁边的常影:“陆清谷最近怎么样了?”
自清儿昏迷不醒后,陆清谷也跟着没了人影了。夏侯连澈当然知道那小子躲着不见人,是怕自己魔障熬不住,然后去逼迫他用什么极端偏激的法子让叶清禾醒过来。
不得不说,这点陆清谷很了解他。
“陆大人还是老样子,时常不见所踪。”常影如实回道,顿了一下,又说:“不过月前去了一趟天南山,前几日才匆匆赶回来,之后便一直称病闭门不出,属下等也无法。”
夏侯连澈抿了一口茶,神情平静反问了一句:“因为红音?”
常影眼皮一跳,这话他可不敢乱说,只能呐呐回道:“皇上恕罪,属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