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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翌都带人过来了。”钟则一手抱着那把大剑靠在门框上传话,如今放眼整个上荒,也只有翌都和他在殿下面前还有几分薄面了。
凤衍顿时精神一震,起身走了出去,等到他走到大厅时,已经又是那个面色阴鸷,浑身散发着死亡气息的上荒掌事了。
新上任的安都长老沉香态度恭谨:“殿下,按照京兆府衙役搜索的速度,大概明日便会搜到这里,此地不宜久留了。”
凤衍点头表示知道了,尔后沉着的发话:“整理行囊,派人将我们到过的痕迹尽数掩去。”
“那,那个假冒我们上荒的女人怎么处置?”
凤衍眼眸一利:“这是我的事,无需沉香安都操心。”阴鸷的面容,冰冷的语气丝毫没有想过要给他几分面子。
那安都眼珠一转还欲再说,便见翌都在给他使眼色,他恍然想起了在他之前那任安都,说是受伤过重,闭关休养时走火入魔而死,然后在当晚,上荒的老窝罗盘山便发生了内讧,诸多门人被血洗,再然后留下的翌都和扈都以及所有的门人都以殿下的命令马首是瞻,自己也被殿下临危认命为新的安都长老。
只是大家都有了一个共识,那就是此时的长老会,实际上已经名存实亡,他们仅仅就是普通的上荒之剑,殿下所指,刀锋所向。
那么以往安都的那些辉煌都与他无关了,他不禁有了些许失落,有些许不服气。但是,他偷偷抬眼看了一眼坐在高位的殿下,此时他就那样安然的坐在那里,相貌一如既往的英俊,只是那身上却散发着戾气,围绕着地狱里的血腥气。
仅仅只是一眼,已经让他有些不寒而栗,他很明智的选择了闭嘴,可那脸上的不服气一时却没来得及收敛,被抬头看过来的凤衍逮了个正着。
凤衍看着他冷冷一笑:“总有些人认不清自己的位置,我不介意让他好好认识下。”又转向翌都:“咱们明日午时易容出城,其余的散落,就地隐藏。”
翌都站起身领命。
沉香安都脖子下意识的一缩,他感觉到那道如利刃般的视线一直锁在自己的身上,他极其谦卑的站起身,弯腰行礼:“属下一切听从殿下的安排,唯殿下的命令是从。”
凤衍将利眸一收,皮笑肉不笑:“安都言重了,你是咱们上荒的长老,以后上荒的振兴还要仰仗你们才是,所以万不可如此多礼。”
“属下不敢。”安都的声音再听不到任何的起伏。
翌日,天气有些阴沉,凤扶兰站在东城门上抬眼看天,乌云黑沉沉的,整个天空像是要蹋下来般,无端端让守城的将士们感到一阵压抑和心慌。
突然城门附近传来一阵嘈杂声。一个霸道的声音大声嚷嚷道:“让开,让开,城西刘老爷要出城前往东夷跑商。”
守城的阮世开一身戎装大马金刀的往那一站:“站住,本将奉皇上御旨看守城门,不得随意放任何人出城。”
“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这可是毓王殿下亲自批的放行令。”霸道的声音气势不减。
阮世开黑脸一沉:“拿来,待本将验过之后你们再出城不迟。”
凤扶兰低头一看,那说话极其霸道的人长得一脸痦子,穿了一身灰色短打,此时他扬着手上白纸得瑟:“说得比唱得好听,你这一验,耽误了刘老爷行商,你担当得起吗?你可知道,这城西刘老爷可是朝中刘大人的叔叔。”
“呸,本将管你是谁的叔叔,今日不将这放行令验完,休想出城。”阮世开本身性情豪放不羁,又最是讲规矩,认死理,一旦认准的事情便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是故凤扶兰将守城门这最重要的差使交给他来做。
而且阮世开很清楚的知道自家王爷已经连续守在这城门口三日三夜了,此时也正远远的站在城楼上看着自己的,如此强大的后盾在此,自己又有何惧。
“将军,真是抱歉,草民的下人不会说话,还望你多担待。”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头走出来从袖中掏出一个大大的云锦荷包,不动声色的推到阮世开的手中,阮世开一掂份量,喜笑颜开。
王爷事先便有吩咐,来硬的便硬起,来软的,送银子便照单全收。
只是每一个出城的人必须要经过他的验证和首肯才能放行。
阮世开微微抬头看着城楼,凤扶兰早在上面将这一行人细细打量了一番,见这一行人均是身材高大的男子,根本不可能有欢儿,只是他们的后面跟着的一辆马车却着实有些可疑,便手一指,阮世开顺着他手的方向看向了马车,便叫过刚刚的那老头:“叫马车上的人下来,走着出城,待出了城门后再行乘车。”
那老头倒是好说话:“好的,好的,听将军的。”说着不慌不忙的将手一挥,便有仆人掀开了马车,有人缓缓下车,原来是一个耄耋老头。
他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往前走。
非欢无语的被卷在蜀绣锦被里夹在马车的夹层中,她想大力的敲打马车车壁,奈何这个马车是用真正的实木打造而成,敲着声音也是闷闷的,外面根本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