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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能,那就没有必要提了不是吗?
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他还有自己,只要自己还活着,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总有一天他坐上那个位置,让所有的人都不敢再忽略他的存在,让所有人都记住他,他不再允许任何人忽略他的存在。
正因为这样的心态,让他变得对任何人都淡漠了几分,而眼前的这个人大概是唯一一个能够让自己脸色变化的人吧。
“……哦。”
又过了一会儿,非欢继续不死心的诱导着他。“其实说说也没关系,总不会一点也不记得吧。比如那时候有什么爱吃的东西,豌豆黄?酱牛肉?酱猪蹄?槽子糕?或者你们南国特有的玩意儿?”
“寺里做的素饼很不错。”
“是烧饼那样子上面撒着芝麻的吗?”非欢吞着口水,是不是在封闭的环境里更容易感到饥饿呢,她又想吃肉了……
“不是,是糙米磨成面做的。”
“……哦。”
“很失望?”凤扶兰露出疲劳懒得解释的表情:“因为我就是在山里长大的啊,所以和农户养的孩子没有什么分别,甚至比他们还要差一些。”
是的,还要差点。农户的孩子至少有双亲,晚上打一筐猪草回家围着灯火吃粥和饼子。他都没有。
没有应得的关怀,也没有灯火沉沉时的温情来包围他。
“很……不错啊,那你会不会打猎?山里不是有很多野物的吗。”想到扑棱翅膀的山鸡,野兔,还有烤鱼。她的口水又止不住了。
“出家人是不杀生的。”对方狠狠斜了她一眼。
“呃,出家人不吃肉吗?”
“不吃。”
“不喝酒吗?”
“不喝?”
“也不成亲生子?”
“嗯。”
“那为什么还去逛花舫。”
凤扶兰被问的忽然一僵,立刻就想到了她是指在酒楼拆穿她老鸨身份的那次。不屑的撇撇嘴:“体察民情。”
“顺带关怀一下青楼卖艺卖身从业人员的业绩状况?”
“给本王住嘴。”声音立刻难得的严肃起来,凤扶兰的表情庄重的像一只炸了毛的猫。
但是非欢明显管不住自己的嘴了。“哈哈不要介意吗,万一你我都出不去死在这里百年后洞里只是又多两具枯骨,又分不清上下尊卑。没准还有人还以为咱们是双双自杀的情侣……”
“那我死的时候会尽量离你远一点的。”
“嗯好,你到时候一定要死的离我远一点。死的远一点,死远一点……”
凤扶兰已经捂住了耳朵。
“你想不想知道那群刺杀你的人是谁?”
凤扶兰眼神一动,忽然放下捂耳朵的手。“你怎么不早说?”
“我睡了太久,不小心忘了刚想起来。”非欢两手一摊。“他们组织名字叫上荒,注意,是叫上荒。不是上荒门。她们是凶残狠暴见人就杀的恐怖组织,我们是人见人爱的麻烦终结者。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
他想起那个夜晚被毁去容貌的脆弱艳丽少年口中的“上荒”,脑中线索层层堆到一起。
“从前他们跟你们有仇。现在跟我们也有仇,所以还算顺便。等剿灭他们了我们还可以联欢开个趴体,搞个晚会什么的。”
“和你们?”
“就在你中途离开以后,那个上荒里的几个领头找到我们。试图杀了我,和小冰。小冰认出他们了,知道他们和劫你的人是一伙的。我师父,也死在他们手里。”
非欢努力回忆着,不知为何她昏迷前的记忆非常稀薄苍茫,像炉子上水开时冒出的蒸汽,用手去抓只能抓到一手潮湿。只有悲伤不时荡漾在心头,激起一朵蓬勃的水花。
之前他追问的时候非欢什么都不愿意对自己说,但是此刻她却突然的主动提起这件事情。
让他不由的怀疑,难道是因为想着反正马上就要死了,说了也绝对不会有任何报仇的可能性,所以才说出来的吗?
但是在看到非欢那充满了怨恨的目光之后,他也知道非欢估计是不会和那些人善了的了,恐怕还会不死不休。
凤扶兰沉默良久,忽然出声道。“我知道他们是谁。”
那群自称上荒的,腐朽陈旧的恶鬼。
自称保有先帝的嫡系血脉,还亲自制造了数十年前的一场屠杀,在宫墙上钉死了两个同父异母的皇妹。
幼弟栖莲中毒致痴,还有一位兄长下落不明。他没有经历那场战争,也没办法了解到更多细节。
但却明明白白的清楚这个噩梦给南国宫廷曾带来怎样的伤害,他称之为母后的一国之后至今无所出,父皇凤枢靖意志麻痹。
而令他印象深刻的还是那个自称“淮南王世子凤衍”的人。因为在他得知的连史官都一笔带过的秘密历史里,本该登上皇位的太子,封地便是淮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