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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从素未相识变成了你的世界,这是一件多么措手不及的事情。”
——小白。
商客、背包客、夜晚旅人、山民把这条路叫做“吉祥。”
这是一条长达千米的山路,参天的古木和繁杂的地形造就着这里的不吉祥,座落在几座大山山顶的山路到了晚上漆黑一片,黑灯瞎火的什么都不看到,山路中阴风阵阵,大片大片的乱坟岗上面的乌鸦眼睛寒的吓人。
地理位置在湘西与龙虎城的交界处,悍匪在这几座大山中横行霸道。
陨落之日,三天前…
山路的中途有一间木屋小酒馆,酒馆有一个规定,只能够暂留,恕不住宿。
老板是一个带着一年四季带着棉帽的人,闲暇无聊的时候,他抱着一根竹竿水烟坐在门口,看落叶纷飞,忙的时候他趴在柜台上面,不停的敲打着算盘,有人笑他,什么时代了还用算盘?他回答说再不动动脑子,人的思维要机械化了。
深夜,湘西虽然刚刚入秋,但是夜风却夹杂着冬季的寒冷…
老板坐在门口‘咕噜噜’的吹着水烟,对着漆黑的森林“呼”的一声吐出浓浓的烟雾,咧开嘴然后笑了。
酒馆里面空无一人,老板给烟袋里面又加了一大坨烟丝,摁紧,用打火机烧灼着。
前方传来踩碎落叶的脚步声…
老板定睛一看,左手拿着烟袋右手拿着板凳赶忙进屋,门是木板门,要将长木板一块块镶嵌在门缝中才能够关上。
“寒风吹烟冬夜静,夜半三更鬼敲门呀…”,老板念念有词的加快速度。
木板一块块的镶上去,等到最后一块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伸了出来,接着,一个长相极为丑陋的人把脑袋伸了出来,他塌鼻子,高颧骨,天庭有很多漩涡凹下去,左眼瞎了,右眼仿佛灯泡般被笼罩上一层粘稠的脏东西,浑浊不堪。
“我不进来,你把东西拿给我就行。”,他很识趣的缩回脑袋“天儿冷,给我一包蚕豆一瓶热酒。”
“真他娘的晦气。”,老板摘掉自己的棉帽在柜子上面用力的打了打,转过身带上,潇洒挥挥手“等着啊。”
拿着自己的东西,他在口袋里面摸索了半天,拿出一张皱巴巴的十块钱,还没递上去,“嘭”的一声,木门紧闭。
将蚕豆挂在腰间,把酒倒进脖子上面的木葫芦里面,他重新走上那条叫做吉祥的路。
“夜半赶尸…生人勿进啊…”
一声怪异的喊叫,左手从袋子里面掏出一大把白色的圆形纸币,‘哗啦啦’洒向天空。
冥纸被风一吹,在夜空中飘飘洒洒,‘叮铃铃’左手晃着尸语铃,摇头晃脑的走在最前方。
他身后,一整排穿着正常人衣服的僵尸举着手臂,铃响一下,这些僵尸就整齐的朝着前方跳动一下。
“嘎嘎嘎…嘎嘎嘎…”,不远处的乱葬岗里面,一只站在墓碑上面的乌鸦张开嘴巴对着夜空怪叫几声。
XXX
喝着酒,咀嚼着蚕豆,他快哉快哉的走在这条路上,每走三十米就要停下来,喊一声。
每走五十米举一下手中的招魂幡。
走了三十米,王天眼再次停下。
抬头望月,今日的月光格外的微弱朦胧,树林里面漆黑一片,四周只有乌鸦悲悯的啼叫。
夜风凛冽,王天眼再次喝了口酒壮胆,低着头,在枯枝败叶的道路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呱呱呱…”,一只渡鸦从树林间飞了出来,落在一具尸体的肩膀上面,张嘴嘴巴就开始啄。
“走开…走开…”,王天眼舞动着自己的招魂幡拍打着红色渡鸦。
嘴巴里面叼着肉的红色渡鸦竟然丝毫不害怕,反而倒是怪罪王天眼的碍事,展翅扑腾的攻击了过来。
“啪啪啪…”,王天眼一边打着它一边狂骂“你奶奶的死东西,附近这么多尸体你不吃,你吃我的,我让你吃。”
红色渡鸦凶猛异常,几爪子抓破了招魂幡,随后站在王天眼的肩膀上面,用嘴巴攻击着他的脑袋。
王天眼的脑袋被啄的‘咚咚’响。
还没等他把‘疼’喊够,渡鸦突然展翅飞起,什么情况?王天眼抬起头的时候,瞪大了自己唯一的一只眼睛。
朦胧的月光下,漆黑的树林上面,巨大的红色渡鸦群围绕成一圈,盘旋飞翔。
“红渡鸦…飞过的地方必定有血光之灾…”,王天眼哆哆嗦嗦的拿起酒葫芦,喝光后擦了擦嘴巴。
打了一个响亮酒嗝的他朝着四周的黑暗一声大吼“那路大神?过来欺负我这个残疾人?”
照耀在地上的一寸月光中,一个背负着汉剑的人影幽幽的从黑暗中出现,他的影子倒映在地上。
看到地上的影子,王天眼双腿猛地打了一个哆嗦,刚刚喝下去的酒变成了一缕缕液体从裤裆里面喷射出来。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王天眼抱着脑袋撅着屁股趴在地上。
天空中的月亮被一片流云所覆盖,地上的月光消失,影子也跟着消失。
月光重新洒进树林,树影缝隙中的影子静静的站在哪里,额头前方的一缕头发随风轻舞。
“把头抬起来,杀你,脏了我的剑。”,他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山飘来…
“影子我求求你,我已经很久没有开天眼了,当初那件事情我没有拿分红,我真的一分钱也没有拿,我这么多年已经在赎罪了,影子,就当你小时候我逗你笑过,虽然你没笑,但是我求求你,我真的求求你。”
“啪啪啪!”,他不停的磕着头,浑身散发的那股颤抖绝对是来自内心的最深处。
一个黑色的皮箱从前方的黑暗中被扔过来,落地的时候皮箱裂开了,其余三颗人头“咕噜噜”的从里面掉出来。
天空中的红色渡鸦全部都背着翅膀站在树枝上面,眼睛在黑夜中散发着凶恶的红光。
“剥狗皮的时候应该要怎么剥?”,夜影淡淡的问着他。
剥皮?刺痛的往事一幕幕画面从脑海中浮现出来,跳动的篝火、大漠夜空的飞沙、飞舞在空中的人皮。
“从……从脚开始剥起……”,他颤抖的回答道。
“那一天晚上你们并没有杀了他对吗?”,夜影语气有些变化的问道。
“没有。”,王天眼用力的摇了摇头“我们还没有来得及,你就已经…”
“为什么骗我?”,王天眼听得出来,夜影已经在极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愤怒。
“没有骗你,我们当时真的以为他死了,后来,我也是才知道那个消息。”,王天眼一脸的后悔。
“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他白白受了这么多年的苦,你是最后一个人,现在我已经确定了。”
“他还活着,还活着。”
声音极其飘渺,王天眼确信夜影就在眼前的黑暗中,但是那感觉又像是从天空中飘下来。
他一掌拍碎自己的酒葫芦,拿出一张卷曲的信条“我知道迟早有一天你会来找我的,所以,这个东西,我已经为了你准备好了,希望你能够看在我认错态度这么好的份儿上,可以饶我一命。”
一只红色的渡鸦从树枝上面展翅飞落下来,用爪子抓着那张信条前方的黑暗中。
“求你放过我。”,王天眼再次跪在了地上,深深的对着他低下头。
“那得问问我的剑答不答应。”
“什么意思”,王天眼刚刚抬起头,一道黑色的剑气从夜幕中霸气冲来。
“呱呱呱…”,站在树枝上面的血鸦一骨碌的全部飞了过来,用嘴巴啄食着王天眼的人头。
XXX
斩头大刀的刀光,映着刽子手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庞。
“这将是一个时代的见证,斩下去!”,镜头的画面瞬间切换到宏大的大战场之中。
随着钢元帅的一声令下,屠刀缓缓的从天空中斩落。
但是也就是在这个时代,一道白云漂浮而过的同时,一只身姿优美的白鸽瞪着自己杀意满满的眼神从云朵中展翅飞了出来,它的出现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注意,“咕咕咕…”,白鸽奋力的朝着夏天哪里飞着,仿佛在说着“天哥,我来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