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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那丫头是一张陌生的脸,应该是戴了面皮,但是,他还是一眼将她识了出来。
门口见到屋里坐的是他时,那一刻的慌乱,一脚踢到门槛上时,那龇牙咧嘴的小表情,还有她的脚伤,不是她,又是谁?
还有,她一直不做声,连猜大猜小时,都不开口,宁愿用手指在桌面上写个“大”字,是怕她一出口,声音就暴露了是她吧?
那丫头会一直跟着这位万公子一起,才让他怀疑此人会不会就是厉神医。
以他对那丫头的了解,她会如此帮此人,甚至让对方知道了自己会缩骨,还去茶楼帮对方作弊,那么,此人多半就是厉神医了,因为她有求于此人,所以才甘心拿一些东西交换。
但是,他要确定。
因为,他不知道那丫头身上的裂迟有没有解。
方才借教她摇骰子的机会,他有探过她的脉搏,脉搏是正常的,但是,裂迟这种毒,不发作的时候,脉搏也看不出。
他只有确定了万公子是厉神医,他才能放心,那丫头跟神医在一起,想必毒已经解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没有解,他知道谁是神医了,就能有办法让他解。
事实证明,他猜测的没有错。
万公子就是厉神医。
虽然方才的那一幕欺骗了众人,大家都以为那丫头是神医,但是,他清楚那丫头是谁,也很清楚,她根本不懂医术。
那治狗、治耳鸣之人的医术又从何而来?只能是万公子教她的,他们定然在房间里就商量好的,虽然他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商量的,就像不知道赌局上,他们二人密谋了些什么战略战术一样。
这些不重要。
他们密谋了,也是局局输,因为他们不会武功,而且,他又一直见招拆招,那位万公子想要她跟管深或者薛富赌,他就偏不如他的愿,故意派李襄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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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厢房里。
李襄韵摸索着一把拉了弦音的手:“在下李襄韵,能不能请神医帮个忙?”
弦音一震,请她帮忙?
难怪会救她突围呢,原来是有求于她。
她堂堂拥寒门门主,能有什么事请她帮忙?
哦,不对,她现在是神医,是厉神医,突然变了身份,她还真一下子适应不过来。
求神医帮忙,是帮忙治眼睛吗?
刚准备开口问她什么事,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出声,此人也是见过弦音的,而且此人心思细腻,难保听不出她的声音。
想了想,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了几声。
李襄韵震惊了。
完全难以置信:“神医是哑巴?”
“呃,呃呃。”弦音点头。
艾玛,好想笑怎么办?
一个瞎子,一个哑巴,还能好好说话吗?
李襄韵看不到,听到她如此,秀眉就蹙了:“神医都能起死回生,还能返老还童,有如此通天的本事,怎会自己患了哑症......”
尼玛,医不自治这个词没听说过啊?
弦音反手将她的手握住,摊开她的手掌,用食指的指尖一笔一划在她手心上写道:“我这哑症只是暂时的,这几日刚食了返老还童丹,那丹药有些副作用,暂时导致了失语,过几日就会好。”
李襄韵一字一字辨,毕竟是有武功之人,这些对她来说,并不是难事。
弦音写完,她就一脸恍悟,也松了一大口气的样子:“原来如此,那就好,那就好。”
弦音又写:“多谢姑娘方才的出手相救,不知姑娘有什么事要我帮忙?是治姑娘的眼睛吗?”
反正关于这个女人的眼睛,她也了解不少,比如,是试药中毒所致的盲症,这一点就够她装逼的。
谁知,李襄韵摇头。
“不是这个,我的眼睛没关系,很快就会痊愈,而且我也不想它那么快就好。”
哦?
弦音有些意外。
宁愿瞎着,不想复明?
“神医有所不知,我这眼睛是为了帮一个男人试药中毒所致,所以......神医能理解我的苦心吗?”
李襄韵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
她想过了,像厉神医这种人,虽用药返老还童成了孩童,却毕竟是阅历丰富的成人,也阅人无数、深藏不露。
这种人,性情不定,见死不救的名声早已在外,就算她帮她突围了,她会不会帮自己,那还是一说,只有以交心的方式跟她靠近,获得她的好感和信任,才有胜数。
弦音自是听懂了她的话,虽然她说一半留一半的。
她的眼睛是帮卞惊寒试药中毒所致的失明,所以,她就要瞎着,让卞惊寒时时刻刻记住她的恩她的情,是这个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