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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怪你?”阮禹站起来,“怎么会……不责怪你,这是一定要责怪你的!”
“你呀,你怎么不想一想你自个儿是谁,想一想你哥哥是谁,想一想你哥哥手底下有多少人,怎么能随便让人给打了!你难道不会打回来吗?你不知道外头有多危险吗?怎么出去光带银子和丫鬟不带刀呢!不带刀也没事,那怎么就不带个哥哥的下属出去呢!”
阮禹哗啦一声,那铠甲因坐在玫瑰椅发出声响,“来,告诉哥哥,到底是谁将你给打了?”
阮凤不言语,眨巴眨巴双眼,忽然就滚出了眼泪。
“别哭呀,你是我镇北国公爷的掌上明珠,不对,哪里是掌上明珠,是心肝……”阮禹最怕妹妹哭,小时候漠北没有什么京中的冰糖葫芦,他忽然有一天说了一句糖葫芦可好吃了,于是,逗哭了妹妹折腾死了自己。
快马加鞭让人从京城捎带糖葫芦比起那什么鬼的“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若是皇帝,红颜祸水、祸国殃民这八字就不会是别人的,注定是他这个妹妹的!
“茗茗,快别哭了,没啥大不了的,你若咽不下这口气,明日哥哥就派十个八个属下去群殴回来便是!”
小时候还能捧在手上抱一抱、哄一哄、给块糖,现在他除了干着急,也实在没办法可言了。
“你别怪哥哥适才语气重,你做什么事儿之前都要想一想,你家里还有个哥哥呢,你若有个三长两短,你留下哥哥我独自一个人,可怎么办?”阮禹刨开心扉道,“就像你让人打了,我能去打回来,可我就算去打回来有用吗,打回来你的脸就好了?那人就算死了,也赔不来你的一张脸,再说我也不要他赔过的那张脸!”
“哥,”阮凤滚着眼泪道,“我、我有一事儿要跟你说。”
她不是常哭的人,不受宠的人没资格撒娇,十年在东宫无望无助时,她都咬着牙没哭过。
可眼泪确实是个好东西,它能宣泄心中所有的不甘和苦楚,让阮凤一下子就崩溃了,她坚强了十年的不恐不急,在阮禹的偏宠下犹如大坝决堤一般,冲的半点不剩。
“你说你说。”阮禹哪里见过妹妹这么哭,一把站起来,抓了阮凤手臂,“就算是天王老子打的你,哥哥也帮你报仇!”
阮凤道:“我之前想出去买红豆糕……”
阮禹“嗯”一声。
“过了二门,见到表哥穿了一件斗篷独自一人往后门走了……”
阮禹拢起眉:“观水有大门不走走后门做什么。”
阮凤即便如今心中的委屈酸楚都随眼泪掉出来,但骨子里那种快准狠的算计却停不下来:“我便跟上表哥,想瞧瞧表哥到底偷偷出去做什么,我跟着表哥一路从巷子里过,到了、到了城东……”
她一抽一抽的,阮禹从碧莲手中接过帕子,擦着眼泪:“慢慢说,慢慢说,都要把自己给噎着了。”
阮凤噎下一口气:“我在城东的东街跟丢了表哥,看瞧见那东街上全是弹琴唱曲的酒楼,我一女孩子家家进去那种酒楼恐怕不大好……”
阮禹连连点首:“主要那些叫御史的都烦的很,一有过错便会抓着你的错不放,你若不在意别人怎么讲,哥哥自是不会阻你去那儿听个小曲的。”
一顿,他又道,“不如等会儿哥哥就去请几个唱曲儿给你听,给你解闷?”
阮凤瞥阮禹一眼,哗啦啦,眼泪流的更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