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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和内侄都被押在大理寺地牢内,程无介不关心自己的亲生儿子却只问内侄,左相说这话便有些嘲讽了。
察觉到自己的失言,右相程无介叹口气挽回道,“贤武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的性子大人也晓得,他被牵扯进去最多也就是打几板子,也算给他个教训。”
左相附和道,“程大人所言甚是,贤武虽顽皮了些,但做事还懂得分寸。”
“比不得厚生,让李大人见笑了。”右相嘴里虚应着,心里却开始发毛,李奚然这话的意思就是笃初没有分寸了?这几日大舅子郑均锋的书信、银子不断,请他尽快将儿子弄出来,若是郑笃初出了事儿,大舅子那边右相可没法交代。郑钧锋乃是右相的一大助力,若是少了他的支持,右相怕是独木难支。
见程无介拿他那不学无术的庶子跟自己的嫡子相比,左相心生不快,虚应几句就下楼去了宜寿宫。程无介心事重重地从二楼下来,几次抬头望向晟王,最终也没开口。郑笃初与陈小暖之间有些恩怨,晟王不可能帮忙救人,而李奚然看样子也指望不上了。现在他能指望的,也只有金益昀了。
金益昀虽脾气大也不好说话,但与程无介还算有几分旧情。他虽是宁太傅的门生,但当时若没有程无介,他也当不上大理寺卿。这份情程无介一直没向金益昀讨,如今形势危急,他说不得要将金益昀约出来吃杯茶了。
这日后晌,金益昀从衙门回家时,半路上接了三四封请帖,不是约他吃茶就是约他吃酒。这种帖子金益昀现在是一应回绝的,不过右相这封,他犹豫再三,还是赴了约。一直在暗中盯右相的梢的柴智岁也跟着摸进了茶楼,进入他们二人的隔壁雅间,将耳朵贴在墙上偷听。
席间吃了几盏茶后,右相便问起程贤武和郑笃初的情况,金益昀低声道,“不敢瞒您,贤武应无事,郑笃初就不好说了,他与此案牵扯甚深。”
右相听了心里便咯噔一声,追问道,“有多深?”
金益昀摇头,“现在还说不得。”
右相斟酌道,“笃初这孩子,旁的都好就是耳根软,他手下那几个做事的也是不牢靠,才招致了今日之祸。”
金益昀立刻明白右相想让下人顶罪助郑笃初脱身,这法子在京中官宦子弟犯事时没少用,可这次真不行。“大人,郑笃初已经招供画押,莫说是他,便是贵府的六公子只是帮他跑了几次腿,至今还没放出来,郑笃初的罪责,说不得就……这案子上有圣上每日查问,下有左相和宗正寺卿与下官同审,下官着实不好办,若是一个不甚……”
右相沉默了片刻,才道,“也罢,既然如此也是他的劫数。从心,无介可否给犬子送几件换洗衣裳?贤武自小虽称不上锦衣玉食,但也从未吃过这样的苦,怕是快撑不住了,老夫思子甚深,想去宽慰他几句。”
大理寺卿金益昀,字从心。
这个……金益昀很是为难,犹豫再三还是点了头,“明晚下官在大理寺职守,您悄悄的去,否则下官实在不好交代,您也知牢里还压着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