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柬埔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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柬埔寨人一直在纠结,也不知道找到平衡点没有。

反正因为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所以这座寺庙成了吴哥古迹中保存原始状态最好的地方,在这里见不到被后人动过手脚的痕迹。

回廊中间有很多方形空室,巨大的石块层层堆砌一直向中心收缩,在十几米高的地方收为露有天窗的屋顶。贴着凹进去的石壁拍打胸口,可以听见擂鼓般的嗵嗵声。游客们轮番过去拍打着胸膛,为这种回声兴奋不已。

转到茶胶寺时已是夕阳西下,为了能看到荔枝山,我们冒着危险爬上陡峭的台基。在寺顶环顾四周,北边是一片绿色的海洋,西边的红日已经开始沉沉落去,东南两面是在树丛包围下的通城古迹。

在天黑之前,我们发现了周萨神庙。这座貌不惊人的小庙在所有来这里的中国人眼里却很重要,因为它中国人在援建维修。

在庙前的说明牌上方并列着中柬两国国旗,下面有柬中英三种文字记录了工程的说明。

第二天的大圈,我们四个不由自主的都不想早起了,日出看一次就够了嘛,再次进入吴哥通王城南门,又从北门穿出,

本来想去豆蔻寺,但是没找到,只看到一个还在维修的格劳尔哥寺。

里面新修的地方十分粗糙,好多石柱都用水泥代替,这些痕迹简直就是对吴哥古迹的严重破坏,真不知道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是如何协调吴哥修复工作的。

接着就到了圣剑寺。这座寺庙面积很大,围墙长800米,宽700米,建于十二世纪中后期,是查耶跋摩七世的儿子为供奉其父而建。因为在里面埋藏了父亲赠送给自己的宝剑,被命名:圣剑寺。

外墙上那些数不尽看不够的精美浮雕,刻画着栩栩如生的五百多位女神。

这些女神臂膀浑圆,面露微笑,总是吸引着你不顾火辣的太阳,出出进进频频对着焦距。走到中心处,是一个较大的塔屋,天井上投射下的光线正好射在中间供奉的那座覆钵式的中央圣塔上。

圣剑寺就是以这座主塔为中心修建了十字形的抱式廊道,通向四个门。

东门入口处有座两层楼建筑,它的圆形支柱有着古罗马式的建筑风格,是吴哥古迹中唯一的一座二层屋宇。

旁边紧邻着一座露台,据说那把宝剑就埋藏在那里了。

藏剑台让我想起了查耶跋摩七世的儿子为圣剑寺撰写的碑文:“我为通向高尚的灵魂而修最重要的路,为能够畅通无阻地达到通晓真理的惟一教义,为在三个世界中的永生者应膜拜的法则,为能在荆棘丛中一气消灭六个内奸之剑而增添光彩……。”

【顾淼:“剑出土了吗?”

卷卷:“没有,不知道埋哪了。说不定跟轩辕剑私奔了。”】

出了圣剑寺东门不远,便到了盘蛇水池。

水池是由中间一个大方池和四边的四个小方池组成。大水池中央是个石砌的圆岛,由两条虚构的水神九头双灵蛇环绕,蛇尾交相缠绕直指苍穹,岛上的小庙也就因此得名:盘蛇水池神庙。

池水永中央水池通过四面的喷水口向四个小水池灌注,喷水口分别为:象头、马头、狮头和人头。水池是善男信女前来朝圣和取圣水的地方,据说池水可以祛病,不同的水池分别有不同的疗效。

不过我去的时候,干的十分彻底,什么都没有,哎,你们说被圣水泡过的圣泥巴,有没有用?

本来我已经觉得自己对吴哥还算了解,直到遇到了一个台l湾来的吴哥文化讲习团,顿时觉得输了,那个带队的讲的不要太好哦,一块破石头都能说出个一二三四五来。

真感觉昨天的小圈完全就是白来了,简直糟蹋东西。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一直在讲的中年男人是谁,

尼玛!!!

蒋勋啊!!!

蒋勋说红楼的那个蒋勋啊,我拿什么跟人家比!

我家里还有一套他的书呢,手机里还有他说红楼梦的一整套MP3呢!

算了,输给大师,一点都不丢脸。

只可惜,大师不能再讲一遍,我能跟着蹭一点团,已经很感激了。

中午我们回城里吃饺子,老板是个中国人,

一边吃饺子,一边听着他独自在东南亚闯荡的经历,就象听一个精彩的故事一样。

从泰国到越南,最后又腰插一个擀面杖来到柬埔寨靠包饺子起家完成了原始积累,后来买了一楼一底临街的房子开了这家饺子馆。虽然历数了柬埔寨女子的种种好处,他却至今独身一人。

下午我决定还是去看看无聊的日落,所以又回吴哥,意外的发现,没有人潮涌动的巴戎寺意外的舒服。

登上台基,穿行在参差错落的塔林中,每次随意的仰头,和你四目相对的就是那神秘的高棉微笑。

54座四面佛塔共有216张微笑的脸,这些看似相同半眯着眼睛嘴角上翘的笑脸,仔细端详却有着微妙的不同。沐浴在温柔的斜阳之下,每一张笑脸都在变幻,让人沉醉其间遐思无穷。

能独自坐在塔林的角落闭目发呆,听着偶尔沙沙的脚步声渐近渐远,感受那份凝固的时光,真是人生一大享受。

对了,手上最好再拿上一块烤糯米香蕉,一听冰可乐。

为了能看到被众前辈极力追捧的巴肯山落日,我们提前来到山下。

上山的路是一条崎岖的象道,不过没看到有人骑大象上山。

各国游客都在汗流浃背,气喘嘘嘘地攀登在那夹杂着乱石,盘踞着树根的路上。大家这样努力,都是为了能在日落前登上67米高的山顶。

路边的灌木从中站着或坐着乞讨的孩子,不时会在你面前伸出一只小黑手,嘴里One dollar,One dollar 反复念叨着。胃口也太大了,张嘴就是一美圆。但是他们的素质也相对高一些,给不给钱决不会纠缠游客。

经过近二十分钟的的坑凹山路,就来到了巴肯寺残壁断垣的台基下。原以为爬上了山革命便成功了,谁知还有更大的考验,想到达制高点还要爬上寺庙高高的五层台基。

这座被它的建造者视为宇宙的中心的须弥山,供奉的是印度教中执掌世界轮回的湿婆大神。

想上去看日落,就得手足并用的攀爬。

寺顶平台上早已聚满了等待的人群,或坐或立或四处走动选取角度,最好的位置已被摄影家或者爱好者架起了长枪短炮。没过多时,红日开始沉沉西坠,各种肤色的游客开始拥向西面,攒动的人头都引颈西望,耳边是喀嚓喀嚓的快门声。

耸立的石塔被金红色的夕阳勾画出清晰的剪影,慢慢地背景随着落日的逐渐消隐变成暗红,直到那个亮点完全消失在无边的山林。

那个日落的确好看,难怪一堆人呼哧呼哧的赶着去。

第三天的吴哥路线跟大多数人一样,我们选择了女王宫、荔枝山,还贪婪地想去那片尚未被多少游人践踏的崩密列——一处隐藏在密林中,比现在已开发出的吴哥古迹还要宏大壮观的建筑群。

拿着地图费力地跟小司机比划着,为了能挣到更多的钱,他也兴奋地极力推荐荔枝山那边的美景,夸张着山上的飞瀑流泉。

为了挣钱,司机根本就不知道崩密列怎么走,也敢答应。

从暹粒城出发到女王宫大约有30公里的路程,出来的早,路上很少车辆和行人,一个多小时后,在八点之前我们到了女王宫。检票的工作人员已经上班,查验之后便可以前往了。

用粉红色砂岩建造的宫殿小巧玲珑,静静矗立在一池碧水的包围之中。盛开的睡莲悄悄漂浮在水面,大树用余荫怜爱地庇护着点点粉红色娇小的身影。

历经千年风雨的女王宫于1914年被法国人发现,是吴哥古迹中第一座被完整修复的寺庙。这座供奉着湿婆的印度教神庙,建造初衷是为纪念国王的父亲。

【顾淼:“国王的父亲……是女的?还是国王是女的?”

卷卷:“都不是,Banteay Srei的意思是“女人的城堡”,据猜测是由女性修建和雕刻的。这也许是因为这里的雕刻太过精美,不像出于男性之手。”

顾淼:“那不是应该叫女石匠宫?”

卷卷:“没气势,再说了,原来人家的名字叫湿婆宫,也有人猜女王宫的名字是因为浮雕上的女神。”】

女王宫几乎每寸墙壁都被刻满了精美的花纹图案,图案内容基本上都来自于《罗摩衍那》,要是没看过的话,看着那些图案,感觉就是:“有人跳舞,有人打架,有人,还有猴。”别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等我们从女王宫出来,

事情就很精彩了,

司机跟无头苍蝇似的瞎转悠,抓住人就问,这哥们儿根本就不知道崩密列在什么地方。

等他明白,自个儿那个小破车根本就不可能一口气把我们四个全都带上去之后,

他就开始跟我们分析形势了:

先高举起手臂做了一个类似**的敬礼,以此形象地向我们说明上荔枝山的路有多陡。

然后告诉我们,路上还有军队把守,不掏出买路钱是万万过不去的,此时他嘴里的荔枝山跟他早晨眉飞色舞地极尽誉美之词的态度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

跟唐僧取经的路差不多艰险。

然后司机提出解决方案,送我们去罗洛士群,那是一组很少有人光顾的吴哥早期建筑,是高棉艺术的开端之作。因为和吴哥主体群落背道而驰,加之比较残破,就被人们疏忽了。

我们先穿过暹粒城区,驶上通向金边的6号公路,在12公里处右转上了沙石路,走不多时便到了神牛寺。里面到处搭着脚手架,可以看出修复工程正在缓慢进行。这是一座与女王宫风格相似的建筑,其年代早于女王宫,类似的雕刻也少了几分精致。

罗洛士群中规模最大的也是最重要的建筑是保存比较完整的巴公寺,穿过林荫小道,巴公寺就全景呈现,五层的基座层层收缩,基座四角上站着面向四方的大象,中央象众星捧月般耸立着刺向云天的莲花宝塔。

从柬埔寨到老挝,是往北,先路过桔井,那边的特产是美人鱼,虽然我怎么看,它都是海豚。

市场对面的路直通湄公河,临近河岸两边错落着几家旅馆加餐馆,楼下开餐馆,楼上是旅馆。找了一家借用卫生间,用英语问了好几遍,店小二都直摇头,最后他反问了一句:“你会说汉语吗?”

哎,按说中国人民满地都是,按传统说,家大、业大、儿子多就不怕欺负,怎么会还被人单独挑出来勒索,真是有够糟心的。

车出了桔井好日子就过去了,坑坑凹凹的公路暴土扬长,道路正在施工挖了很多铺设管道的壕沟,每到这样的地方就要绕行便道。没走多时就觉得车身一歪,爆胎了。还好,没多远就是个修车铺,车靠边卸轮补胎。

我们到后面的村舍木楼上去跟当地老乡沟通,热情的主人一任大家在楼上东看西看,大厅、卧室、厨房都很简洁,一只花猫懒洋洋地趴在门坎上晒太阳,毫不理会家里来了生人。

将近六点到了上丁小镇,上丁公路都是中国援建的。

也不枉费当初西哈努克亲王亲自唱了一首:“我们高棉人哪,有了你的支持,把忧愁驱散,咱柬埔寨人民,是你永远的朋友。”

我去的时候,是中国的春节,觉得无聊,所以就去庙会瞎走走,又遇到几个无聊的中国人,再走走,就走到了中国援柬的建工修路指挥部。

当我们从漆黑的夜色中钻进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的餐厅,两桌正在推杯换盏的人看到我们几个不速之客都愣住了。寥寥几句话知道我们是从中国来的背包客,刚从金边到上丁,立刻我们就被祖国亲人的热情融化了。

马上就被按在椅子上,大家七手八脚递上了干净的碗筷,杯中也斟满了流溢着泡沫的越南老虎牌啤酒。工程老总热情地招呼着我们,急令伙房加炒个蔬菜。

他们说,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了,经常看到各国游客背着大包来来往往,从来没见到过中国人从此经过。我们的嘴灌满了敬来的酒,塞进去的肉,忙得不亦乐乎,两眼还不时扫视着电视里播放的春节晚会。

丰盛的菜肴在面前摆满,一时老眼昏花竟不知吃什么好。金边采购来的酱牛肉,某工程师的拿手菜红烧鱼,加炒的干煸四季豆新鲜出笼,大盆里装的是年三十的饺子……

宴席上大家边喝边聊,他们进行的工程是中国援助柬埔寨从老挝边境到桔井的筑路工程,还要在要在湄公河上修一座大桥,打通东盟交通的大动脉。

路修好后,就可以直接从中国昆明一路畅通到泰国曼谷,整个工程标的5亿多人民币。

修路工程十分艰巨,柬埔寨境内的地雷是最大的危险。勘测路段时离开公路两侧不远的地方就没人敢去了,偶尔有被地雷炸伤的小孩送来救治。

天气炎热疾病困扰,天津公路设计院的刘工就不幸患上伤寒和疟疾,会餐时被隔离在一边,过了节就要去金边住院治疗。

这经历,真是比去吴哥窟还要让人激动。

本来第二天我们就要走了,他们非让我们参加他们第二天下午的联欢会,这个联欢会,十足的国内风味。

各个工地的代表入席坐好,这个领导先讲话,讲完再那个领导继续讲,讲完了,就开饭了,吃完饭,唱K。

好日子飞快的过完,柬埔寨上丁和老挝塞代边境不是正式允许第三国游客过境的口岸,所以只有背包客从那里过去。

正式开放的还那各种索贿,非正式的说不定人家直接不让我过呢。

到老挝是坐船去的。

一个多小时后,船靠岸了,行李依然在船上放着,人上去办理出境手续。边境检查站就在河岸不远的土坡上,绿树丛中独立的一个竹楼。上到二楼,大半是敞棚,小半是一间封闭的房子,官员们就在那里办公。十多个西方游客已经在敞棚里等待,大家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大凡来到这里的人不管是来自第一世界还是来自第三世界,都会自觉成为一个战壕里的战友。

大家交流的唯一话题就是:这里的官员要索取贿赂,还有贿赂的数目。乖巧的人提前就老老实实地在护照里夹进去了5刀,最先被叫进去的人自然就是他们了,一路顺风,盖章出关。接着就叫护照里没夹钱的,到进了门,也都乖乖奉上5刀走人。

所有的西方游客都顺利过关了,竹楼上只剩下我们几个中国人。

可能是他们早就领教了中国人的工夫,把麻烦留在后面。这些经验老到的边检人员,也知道吃柿子要先捡软的捏。

进门前我还想用听不懂英语来装傻充楞,可是刚一进门,桌边坐着的那个人手拿着我的护照撇了我一眼,迎头便甩出一句标准的普通话:30元。妈呀,人家为了挣咱中国人的钱,竟然连汉语都学会了。

事到临头,想装不懂也不行,于是我反问了一句:为什么?

有两个中国老太太一人交了三美元过去了,我跟他们死磕了半天。

但是真的很麻烦,因为一船的人都过去了,就在等我们最后两个人,我们不到,船不能开。

哎,给钱也是真没办法,耽误别人又不好意思。

最后从三美元降到了一美元,

然后我和最后那个中国妹子一起,两个人一美元。

唉,节操还是没有守住。

还有啊,你们要是去柬埔寨千万要注意,傻X柬埔寨边检小贱人,拿了钱还有不办事的。

我在老挝的时候,有一个倒霉蛋,说别人当时给的是三美元贿赂,

他特大方,给了十美元,觉得:“多给钱好办事。”

靠,办你妹的事啊,又不是走私了一头大象要偷着带走,就是这种坑货,害了后来人。

然后等入境一天了,才发现,护照上没有盖入境,他还以为是十美元的特殊待遇。

结果出境的时候惨了,因为没有入境章,所以直接算他非法入境。

后来给他按超期算,从签证生效之日起开始,到他离境的那一天,一共十四天。

算十四天超期。

柬埔寨政府规定,超期一天,罚两美元。

卧槽,边检的人,开口就是超期一天,罚二十美元。

一共要他给二百八十美元。

他闹了三个多小时,最后还是付了一百美元的钱。

【顾淼:“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真的是特殊待遇。”

卷卷:“是啊,被他的经历吓到了,我每次去一个国家,都要仔细检查出入境章。”

顾淼:“还要仔细看出入境的日期,是不是被其他的什么东西挡住了。不然,可能会有傻子说你九月离开中国,八月就进入了意大利。”】

好,柬埔寨的总算是放我们出去了,老挝来了。

老挝边检对中国人还算客气,到底是一衣带水的友好邻邦,下起刀来也比较温柔,开价每人一美元。

见我们连一美元都不想掏,边检官板起了脸,一把就把护照划拉进抽屉,任你怎么说都没用啦。

战斗进入胶着状态,那边一辆坐满老外的车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要是不抓紧,车就要开了。因为边境上车很少,也不是班车,有车没车全是车主的个人行为。放过一辆,就不知道下面一辆何时走了。

这里的主要交通工具是小型卡车加装了棚子,两边车厢各固定一排长椅,中间还放着一个活动条椅供后来者坐。顶棚上也焊着一圈10公分高的栏杆,人多时车顶上也坐满了人。

车主在发动车前跑到车厢后面通告大家,到孟孔每人3美元。

接着又来了一辆客运小卡车,没费什么劲侃成2.5刀到孟孔。小车拉上我们六人没多远便开出了边境的颠簸土路,走上了平坦的柏油大道。

绷紧的神经一放松,饥饿感立刻就开始困扰大家。一个人说饿,大家就都饿了。饥饿的程度已经不能用:Hungry 来准确表达,在德国叔叔嘴里已经变成了:Starveling 。

荷兰婶婶语重心长的跟我说:“年轻时我也跟你们一样,去超市买东西总是嫌这也贵,那也贵。现在老了,才知道时间比钱更珍贵。”

虽然她说的很有道理,我还是不想被人押着行贿。

那种被压迫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不争一争,总觉得对不起人民英雄纪念碑上的题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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