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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业这天程恪和江予夺都醒得特别早, 倒不是兴奋,开个业不至于, 主要是手机一直在响, 不停地有消息进来。
“你那帮兄弟, 一会儿我见着了, 有一个打一个,一个都不会漏!”程恪把脸埋在枕头里, “一个奶茶店开业,他们这劲头我怎么觉得这他妈是开了个六星酒店。”
江予夺拿着手机边笑边看:“已经有人到了。”
“吉时不是十一点十八分么,”程恪叹了口气,“现在八点都没到, 他们干嘛呢?是不是还打算封路啊?”
“二秃昨天晚上打牌干脆就没睡, 打完直接拉着人就过去了。”江予夺笑着说,“傻逼。”
“高心吗?”程恪偏了偏头看着他。
“还行, ”江予夺扫了他一眼, “也就那样吧。”
“真的啊?”程恪笑了笑。
“高兴, ”江予夺本来已经坐起来了,又躺下搂住了他, 凑到他耳朵边儿上,嘿嘿笑了两声,“非常高兴。”
“傻逼。”程恪笑着说。
“你醒了吗?”江予夺又在他耳朵旁边小声问。
“……没有, ”程恪马上反应过来, “今天要忙一天呢三哥我提醒你……”
江予夺没再说话, 手已经摸到了他腰上。
“滚啊, ”程恪迅速翻身把他推开了,往床边蹭了过去,“我……”
“滚就滚。”江予夺迅速地滚了两圈压住了他一条胳膊。
“你是有什么毛病吗!折腾完还去不去开业了?”程恪卡着他下巴。
“我有什么毛病你不知道么,”江予夺啧了一声,“我可是个病人,我一会儿起床就得吃一堆药呢,你现在让我不高兴了我一会儿出门就能看到人。”
“靠,”程恪笑着往他脸上拍了一下,想想又问了一句,“这阵儿看到他们了没?”
“就上星期跟你说的那次,然后就没再看到了,”江予夺把脸埋到他肩窝里,在他肩上咬了一口,“你别打岔啊。”
没等程恪再说话,他的手已经往下摸了过去。
陈庆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程恪和江予夺刚出门,车开到路口正等红灯。
“我们在路口呢。”江予夺说。
“哪个路口?”陈庆问。
“就……那个路口。”江予夺看了程恪一眼。
“看我有屁用?是我不让你出门的么?”程恪一边吃着糯米饭团一边凑过去喊了一声,“庆儿,我们刚出门。”
“我操!”陈庆喊了一嗓子,“我他妈就知道你俩刚出门,还路口,哪个路口也不敢说!”
“怎么不敢说了,就你右转闯了八千多次红灯的那个路口,”江予夺说,“来得及,你紧张个屁。”
“我没紧张!我就知道你俩不靠谱,我跟小孙都已经准备好了!”陈庆说,“我打电话就是提醒你俩该他妈起床了。”
“已经起了。”江予夺说。
“那我就放心了。”陈庆说完挂掉了电话。
“要没总护法你今天这业怎么开。”程恪笑着说。
“要没他我早上肯定就……不忙活别的事儿了。”江予夺说。
“给他写个感谢信吧,”程恪说,“感谢他赐你清晨锻炼身体的时间。”
“给我吃一口。”江予夺看了一眼他手里的饭团。
“你刚已经吃了一个了,”程恪咬了一大口,“还喝了豆浆。”
“给我吃一口!”江予夺提高声音喊了一嗓子。
程恪啧了一声,把手里的饭团递到了他嘴边:“吃吃吃。”
江予夺咬了一口,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们可以卖饭团,”程恪说,“你边卖边吃。”
“我还真想过,不过店面就那么一点儿,”江予夺看了一眼后视镜,喵正趴在后座上睡觉,“什么桶啊机器的都快放满了,以后再说吧。”
“嗯,现在店员就你们仨吧,”程恪说,“还招人吗?”
“先不招了,平时就他俩,他俩休息的时候就我,”江予夺说,“或者我俩。”
“……给我开工资么?”程恪看着他。
“不开,”江予夺说,“你是投资人啊,你还拿什么工资,你不是分红么。”
“哦,那给我分红是吧?”程恪问。
“再说吧,”江予夺说,“看生意情况。”
“恶霸。”程恪说。
江予夺的手机在兜里响了,程恪帮他掏出来看了一眼:“是卢茜发的语音。”
“我听听,她这几天陪老太太旅游呢,开业来不了。”江予夺说。
程恪把手机放到他耳边。
“老三!恭喜发财!开业大吉哈!姐今天去不了,等我回去了再带人过去给你捧场!”卢茜的声音听着很愉快,“哎你可算是出息啦,记得给我算个VIP啊!这个红包你收着,这些年多亏有你帮着,姐谢谢你。”
“她是不是给我转账了。”江予夺问。
“嗯,”程恪看了一眼手机,“三万八千八。”
“这么多。”江予夺说。
“收吗?”程恪问。
“收,”江予夺笑了,“不收她会骂人的,过年她给我打红包也都很大,说算年终奖。”
“你说你这么多年,”程恪说,“卢茜也给你开了不少钱吧,都花哪儿去了?”
“不知道,”江予夺想了半天,“真不知道,请小兄弟吃饭,谁缺钱了给点儿应急……我以前也没想过要存钱,有了就花,没了就不花,过日子按天算吧反正。”
“以后得记账了。”程恪说。
“嗯。”江予夺点头,“你帮我管钱吧?”
“……我自己的钱都花哪儿了我也没数呢,”程恪想想又笑了起来,“操,咱俩都不太靠谱啊。”
“算了,还是我来吧,我起码不会把十几万的手表随便扔给不认识的人。”江予夺说。
提到那块表,程恪突然有些恍惚。
那天江予夺一惊一乍还很嚣张的样子在他眼前突然出现。
“再不拿开我要硬了啊。”
江予夺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和语气都清清楚楚。
只是当时程恪真没想到,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的江予夺,其实单纯得仿佛三岁半。
当然,现在已经非常不单纯了。
“想什么呢,笑得一脸流氓的。”江予夺在旁边说了一句。
“我笑了么?”程恪回过神,摸了摸脸。
“笑了啊,跟个傻子似的。”江予夺啧了一声。
“我那块表呢?”程恪笑着转过头看着他。
“不是给我了吗?”江予夺说。
“就问你呢,”程恪说,“给你以后呢?还在吗?”
“在,”江予夺说,“怎么,你要拿回去啊?”
“不是,我就问问。”程恪说。
“还在我那儿呢,就柜子里,我放内裤的那个盒子里,”江予夺说,“你别拿回去了,我已经想好用途了。”
“用途?”程恪愣了愣,“什么用途?”
“反正你也不稀罕,还是程怿送的,但是如果拆掉重新做个东西,就不一样了。”江予夺说。
“拆掉?”程恪还是愣的。
“嗯,我打算拆开,然后做个小玩意儿,明年你生日的时候送你个惊喜。”江予夺说,“怎么样?”
“……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惊喜啊?”程恪简直无语了。
“就是你没想到的啊,唰,突然就送给你了。”江予夺说。
“是啊!明年生日的惊喜,我他妈现在就知道了,”程恪说,“那明年我生日的时候你还唰!唰个屁啊?”
“啊,”江予夺看了他一眼,“是啊?”
程恪叹气。
“但你不知道是个什么,也是惊喜,对吧。”江予夺说。
程恪听到这话就感觉自己今年生日的那一幕正在重演,他捏了捏眉心:“三哥,从现在开始到明年你送我生日礼物的那一秒,你一个字都不能再提。”
“好,明白了。”江予夺严肃地点了点头。
喵开业比起上回程恪餐厅开业要简单得多,请的都是江予夺的朋友,主要就是撑撑场面。
但是车刚转进商场的这条小街,还没开到店门口,程恪就感觉这场面好像不是普通地撑一撑。
“不说五十个人三天轮着来吗?”程恪看着从街口就三步一个一路排过去正在发喵卡的一帮人,“这光发卡的都不止五十个了吧!”
“是一天五十个三天轮着来,”江予夺看了看窗外,笑了起来,“操,这架式不知道的以为商场这一层都归喵了呢。”
停车下来之后,程恪才又看了看,门口花篮倒是只有十全十美的十个,但是人都挤满了,对街都还站着不少。
江予夺一下车,一帮人就一块儿冲这边乱七八糟地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