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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之前,可以说是不大不小发生了些许争执。
中途,又发生如此事件,怎能不让他难受?
“阿幽、宝宝会再有的,会在有的,”言罢,他宽厚的大掌落在她腹部。
落在这个曾经有过一个小生命的地方,黑夜中,男人微微偏头,一行清泪滑落下来,带着浓浓的无可奈何。
当权者,他只能舍小取大,他这一生,无路可退。2011年1月7日,晴,阴沉了两日的天气今日转晴,太阳透过窗帘照进卧室,沈清微微睁眼,男人此时着一身衬衫仰躺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因沙发长度不够,一条腿搭在扶手上,身上衬衫皱褶,气息淡淡。
沈清见此,微闭眼,收敛了情绪,而后撑着身子起身,许是动作太大,男人惊醒了,猛然坐在沙发上看着沈清,其快速动作将某人惊了一下。
抬眸,正对他满脸疲倦。
“上厕所?”男人柔声问。
她未应允,只是伸脚穿上拖鞋,径直朝卫生间而去。
出来时,陆先生站在外间候着她,许是累,许是不想起,又许是不知该如何同眼前人相处,尽管此时艳阳高照,日上三竿,她依旧掀开被子躺进了床上。
这个原本就沉默寡言的女人在经历某些事情过后便的越发沉默不喜言语了,白日里,南茜唤吃饭她静静吃,吃完要么休息,要么窝在沙发上看书,不喜过多言语,唯独秘书章宜来时,同她念叨的时候她回应两句,这日、陆先生陪着陆太太坐在沙发上看书,一上午的功夫找了无数借口同她言语,可后者始终面容淡淡,最多浅应你一声,不会再有何言语。
直至下午时分,章宜过来,坐在她身侧开始喋喋不休时,沈清会言语两声。
就好比章宜说;“昨晚傅冉颜回去之后吐了程博然一车,气的那傻小伙在网上破口大骂,真是可怜见的。”
沈清忘了她一眼,翻书间隙问了嘴;“你没给她报销洗车费?”
陆先生闻言,震愣了片刻,深邃的眸子落在自家爱人身上,带着浓浓的爱意。
原来,她只是不喜同自己言语。
章宜闻言,似是万分嫌弃;“我穷,没钱、又不是我吐得。”言罢,伸手在茶几上捞了根香蕉起来,剥开递给沈清,见她不接,强塞她手里。
沈清神色淡淡道了句;“你灌得。”
“那是她没本事好不好?”章宜嘴里塞着香蕉嚷嚷叫着。
一下午,章宜喋喋不休的话语在客厅里流淌,沈清偶尔会应允两句,虽话语不多,但好过于陆景行在一起时始终保持沉默。
夫妻之间,到了何种地步才会无话可说?
此时,沁园佣人唯独南茜近身伺候着,从1月4日开始,自家这位清冷的太太做完手术之后,便不怎么爱言语,好似所有言语都被精简,原本寡淡的人此时更甚,大多时候,她喜欢一个人静静坐在某处看书,话语不多。
白日里阳光照耀在身上,整个人暖洋洋的。
晚间灯光照耀下来,显得整个人清冷孤寂。陆先生自首都回来后,便同她住在这清水湾,每日同房不同床,陆太太睡床,他睡沙发,医生说、小月子也很重要,不能受气,他不气她,何事都依着她。次日中午,俞思齐与程仲然因寻陆景行有要事商榷,陆景行看了眼沈清,话语柔柔询问道;“阿幽书房能否借我一用,晚些俞思齐与程仲然过来商议事情。”
某人闻言,尽是淡淡应了声。
这日上午,俞思齐与程仲然来时,沈清正坐在沙发上看书,大好的阳光朝落地窗洒下来,许是怕晒,女人背对阳光而坐,整个人身上显得暖意融融,格外温暖。
来时,沈清抬眸看了眼二人,正当二人准备打招呼时,她清冷的眸子再度落下去,落在了手中书籍上。
显得整个人异常淡然。
上午时分,陆先生进书房之前同她浅浅言语了两句,无非就是有事喊南茜之类的话语。
她面容浅浅点了点头。
却未言语。
俞思齐与程仲然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二人面面相窥,眼眸中带着疑惑,陆景行低声下气的讨好竟然换不来一句回应。
怎能让他们不震惊?
上午九点,三人进了沈清书房,九点过五分,沈清放下手中书籍进了卧室,而后换了身衣服,画了淡妆,拿着外套准备出门,此时,南茜正在厨房准备水果茶水,见她拿着外套出来,心里一惊,问道;“太太要出门。”“嗯、”她浅应,朝玄关而去。
“我跟先生说声,”言罢,南茜准备转身,动作却止在了自家太太阴沉的眸光之中。
直至公寓大门关上,她也未敢动。
良久之后回过神来,才猛然朝楼上而去,敲响了书房门,得到应允推门而入,“何事?”“太太出门了,”南茜话语急切。
闻言、男人猛然从沙发上起身,风一般朝玄关而去,顺手抄过外套套在身上,追随沈清而去。
见陆景行如此焦急的神色与惊恐的表情,俞思齐眉头紧蹙,而后问及南茜道;“你家先生跟太太怎么了?”
何时见过陆景行如此担惊受怕的模样?
沈清仅是出个门,他便有种会世界末日的感觉,快速冲出去的身影着实是不得不让人多想。
南茜闻言,没敢说,反倒是俞思齐道;“无碍、你说,回头你家先生问起来我承担。”
对于俞思齐,南茜还是有所了解的,他与先生多年好友,有些事,也本事那么隐晦。
这日,坐在书房的俞思齐与程仲然只听南茜轻声道;“太太前几日因宫外孕动了手术。”
闻言,某人真愣住了,只听程仲然问道;“是你那日给徐涵打电话的时候?”
南茜缓缓点头,神色沉重。
俞思齐与程仲然不自觉对望一眼,只觉天雷滚滚。
倘若沈清是个性情刚烈的女子,提及离婚,也不是不可能。
好友竟都隐隐觉得,陆景行的婚姻,有危险。2011年1月7日,沈清在清水湾闷了些许天之后穿上外套独自出了门,清水湾位于江城二环,交通便利,公寓出门,绕过去便是繁华的商场与购物中心。
此时,沈清一身深蓝色羽绒服,脚踩平底靴,双手插在兜里缓缓迈步在小区道路上,阳光正好的天气感受不到丝丝微风,闷了几日的她,此时缓缓行走在鹅暖石小道上,竟觉得抑郁了几日的心情稍稍开朗了些。
突然想起一句古话,说什么人的毛病都是闷出来的,此时想来,兴许真是如此。
男人狂奔下来,左右观望了番,远远的见自家爱人双手插兜走在小道上,似是准备朝繁华地区而去,此时,他也顾不上什么俞思齐他们,天大的事情都得放在一边,他的太太是个小傻子,是个小迷糊,在总统府都能迷路,倘若是这会儿一个人走着走着迷路了找不到归家路了该怎么办?
不不不、不行,绝对不行。
小孩子家家的,不认路没关系,他多看着点就行了。容貌清冷的女人缓步在前,气质俊逸的男人不远不近跟随其后。
她快,他快。
她慢,他慢。
她走走停停,他亦走走停停。
陆景行忙吗?忙,很忙,忙到自家爱人动手术他也回不来。
陆景行闲吗?闲,闲到无事可干跟着自家爱人游荡在这二环城区之内。
夫妻二人不言不语,距离不远不近,可就是这样,沈清才觉心寒,他们之间的问题一开始就不是有没有流产的问题。
多年前,沈清从未想过这辈子可以能如此悠闲自在行走在步行街繁华地带,20岁购得这处房产,而后疲于奔命,行走在这个繁华都市,在商场上来来回回尔虞我诈,从未好好看过这个地方,今日第一次。
闲逛下来,竟也发现这个地方挺好的。
偶然间,玻璃窗前的倒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身后人是谁?自家先生。
这个男人一身黑色妮子大衣站在身后,容颜俊逸,气质清冷,就她小站这会儿不少女孩子路过之后频频回首观望他,就单单是长相与气质来说,陆景行如此人确实是上品。言情小说里,妻子发现自家丈夫被人偷窥觊觎定然会气的上去宣布主权,但沈清不是,她神色淡淡静静看着这一幕,而后嘴角勾起,推开玻璃门进去,眼不见心不烦。
咖啡屋里,老板是个极有格调之人,养了数只猫,个个品种长相极佳,沈清推门而进时,有些愣住了,猫咪咖啡馆?
“欢迎光临,”店主一声甜美的嗓音响起将她视线拉回,沈清回以浅笑,轻声道,“你的店……很独特。”“有一些,”老板笑回,而后问道,“喝点什么?”“单品,”她说。
话语将将落地,门被推开,男人高大身影迈步进来,沈清清楚看到老板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惊诧。
“给我爱人来杯牛奶就好,”男人一米八多的身子站在她身后对店主微微道,今日,沈清未穿高跟鞋与一米八八的陆景行站在一起身高上有些悬殊,男人如此站在身后,竟有种将她护在怀里的感觉。
老板闻言,有一瞬间的震愣,而后,略微尴尬点了点头。
“先生需要什么?”
“白开水,”男人答,实则,他应该是想来杯清茶亦或是咖啡提神,但这会儿,不能。
不能让沈清不舒服。
陆景行知晓,沈清不想看到自己,于是准备坐到对面,离她远些,却不料沈清道,“坐过来吧!”倘若陆景行没有那声我家爱人,他才不管你坐的远还是近。
可此时,若还分桌而坐,莫不是让人看了笑话。
咖啡馆里,位置不多,但近乎桌桌有人,可能是被特色吸引。
一家很多猫咪的咖啡馆。
沈清坐在圆桌前,一只白猫跳上来与她对望,这只猫,跟毛毛很像。
“跟毛毛一个品种,”陆先生见她盯着白猫看,柔柔道了声。某人抬头看了他眼,神色淡淡,而后道,“后面有人在偷看你。”
她善意提醒,后面那两个女孩子一路跟着他进来,其心可见。出于人道主义,她提醒了声。
男人闻言,未回眸,反倒是将眸子落在自家爱人面庞上,“外人的眸光我管不了。”
闻言,沈清淡笑,未在加言语,反倒是伸手准备去触摸白猫,余光所见,有人朝这方而来,她嘴脸笑容更甚了。
“先生您好,”有人过来打招呼。
沈清含笑浅笑望向某人,只见男人起身,以身高优势俯瞰二位女子,“你好,有事?”
他客气有佳,整个人谦卑有礼。
“我们……想跟您合个照,”二位女子话语有些结巴。
“抱歉,我已经结婚了,”男人回应而后转而望了眼沈清同二位女子介绍到,“我爱人。”
沈清抬眸撩了眼,神色淡淡,并未有什么跟人打招呼的想法。
有人受阻转身离开,沈清拍了拍站在桌子上的白猫,白猫跳下去离开。
二人相视,一片静默。
片刻之后,店主将饮品端上来,沈清看了眼眼前牛奶,盯着洁白的牛奶出神,许久之后才轻启薄唇道,“其实一开始你我就知晓对方并非良人,像你这样的男人应该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那样的女人能对你的仕途有所帮助,不会成为你的牵绊,他们会理解你会帮助你,不会同你无理取闹,你可以心无旁骛去攻取你的事业,而不是像现在我们之间这样。”
“我理解你,但理解是一回事,做到是一回事,换过来想想,你有你的身不由己,而我有我想要的生活,我想要的生活很简单,简单到高高在上的你给不起,陆景行,你可以给我无穷无尽的荣华富贵,而我想要的并非荣华富贵,荣华富贵在你来之前我就已经有了。”
陆景行会循循善诱,沈清呢?也不差。
她开始打开天窗说亮话,而陆景行也知晓,今日这场谈话,足以诛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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